池煙坐在地上,光順著玻璃的四面八方照進來,可池煙感覺不到任何的暖意,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助理嘆了口氣,「其實他一直在國內,就像是一個偷窺者。每天就在這裡看著你們的一舉一動,很可笑是吧,高傲如金都,卻也坐在這麼卑微的事情。」
池煙哭的胸口刀劍在刺一樣。
「他究竟什麼時候……」她實在說不出那兩個字,已經承認,卻無法接受的字眼。
「那天你去了火車站,其實金都也在,他隔的很遠陪著你一起看的。」助理忽然眼紅了,「然後見你掏出手機發微博的時候,他也想要開啟,那時候他……他就昏過去了。」
後來的時日他都是在重症監護室度過的,每天醒來的時候很少,甚至連拿起手機的力氣也沒有,床單上吐的全是血。
池煙不敢在聽,捂著耳朵,字字如凌遲。
「其實你產子的時候,他去過你的你的產房前。」
池煙眼中全是淚水,撲上來死死的抓著他的衣服,「他見到我們金霖了對嗎?他看見我們的孩子了,對吧!」
「沒有,他沒有等到。」助理一個大男人哭的像是個孩子,「那天你在去醫院的路上發了微博,他拼勁最後一點力氣,拔掉了輸液管也過去了,幸運的是同一個醫院,他就死在了門口。」
池煙蜷縮在地上,明明四周都是光,她卻活的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香菇。……
金都。
飛機上,人不多,或許是他賣了這座島嶼,國內投資的人已經看不見什麼前景了,便沒有什麼人再過去了。
即便這樣,還是有不少的人拿著怪異的目光看著他,還以為他是個變態。
也是,這麼大的人了,尤其是看起來這麼成熟穩重的人,怎麼會帶一個那麼幼稚的帽子,還帶兩個兔耳朵,這還挺有想法的。
金都往飛機的後座上靠了靠,要是以前,他打死也不會做這些,但此時對於已經病入膏肓的人來說,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將手機卡拆下,然後換上了新的。
金都忽然想到自己剛離開的時候,池煙等待著照片出來時候的樣子,低著頭,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便覺心口窒息的疼。
然後他只覺得口中一點腥甜,吐出來不少的血,落在他的大衣上。
隔壁座位上的一個孩子嚇壞了,金都卻能一邊擦著血,一邊解釋,是打翻了番茄醬。
孩子還真的信了,拿著自己盤子裡的番茄醬舔了舔。
空姐也是滿臉驚恐的問他需不需要幫忙,都被他給拒絕了。
一路上他疼的厲害,在萬米高空,那種空洞虛無的感覺更深,他以為自己死過了一遭,等熬過去的時候,飛機還有兩個小時降落,空姐還在問他,需不需要吃東西。
他隨便的咬了一份中餐。
胃裡像是塞了石頭,他什麼也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