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雖然普通話不錯,還是難改國外的口音,說話有點捲舌,「我記得那天他病懨懨的,還吐了血,我問他有沒有事,他說沒事。」
一個人疼成那樣,還能禮貌的跟空姐說話,究竟是有多麼的能忍。
「然後呢?」池煙眼底溼潤。
「後來他休息了很久,直到飛機快要降落了,他才要了一份飛機餐。」機艙裡沒有人,空姐坐在了池煙身邊的位置上,盡力回想著那天的事情。
畢竟是一個奇怪的客人,生的又好看,會讓人記很久。
「他一定點了中餐,他不喜歡吃漢堡披薩。」池煙靠在靠背上,眼中帶著溫柔,「一定是盒飯,他奇怪的很,總是先吃幾口米飯,喝幾口水,才會夾菜吃,他總是喜歡將肉放在最後吃。」
她發現自己竟然這樣的瞭解金都,哪怕是已經微不足道的小事。
空姐就算記憶再好,也不會回憶起這些。
「我記得那天他看著飯盒了的香菇看了很久。」空姐記憶深刻,「我的同事以為我們的飛機餐出現了問題,便上前問他,他卻說了句,他有一個愛之入骨的人,很像香菇。」
空姐的目光落在池煙身上,兩個人已經熟稔了,說話也很隨意,「你不會就是那香菇吧,被人這樣說,一定很生氣。」
「不生氣。」池煙笑了一下,「全世界只有他那樣覺的。」
路程很遠,按照航工公司的規定,空姐不能跟客人聊天太久,很快她就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區了。
沙灘海浪,海鳥椰子樹,遠處沙灘上衝浪的人群,即便池煙來過很多次了,依舊很喜歡。
機場並不大,每天也不過幾趟航班,但還是有幾輛計程車停在了外面,見她出來了,趕忙上來招攬生意。
流利的中文中夾著異國的口音,七嘴八舌的,將她團團圍住,甚至有個黑人小哥已經迫不及待的來拿她的行李了。
她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上滿是金都的照片,大聲的用英文問道,「你們誰見過他,我就跟誰走?」
剛才那個黑人小哥眼睛都亮了,一把將自己的手機也拿出來,半晌才在無數的照片中翻出一張來,「是他對嗎?我見過。」
池煙奪過他的手機,卻見手機照片裡只有一個單薄的背影,他瘦的厲害,昂貴的真絲襯衫松的很,但她知道就是金都。
這是池煙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的步伐,眼中全是淚,「他去了哪裡?住的哪個酒店?你還記得嗎?」
金都已經處理掉這裡所有的財產了,也不想留下任何的訊息,沒有大張旗鼓的找人來接自己,出了機場直接找了一個司機。
但他出手太過闊綽,紳士而又有禮貌,黑人小哥想合照,被他拒絕之後,便悄悄的拍了一張照片,但只有一個背影而已。
見池煙這樣的激動,黑人小哥有點詫異,但生怕別人搶走了自己的生意,拉開一旁土黃色的計程車的車門。
上面帶著國外的廣告,火辣的女人穿著比基尼,看起來大膽而又奔放。
「他去找了那個吉普賽女郎!」黑人小哥一臉不會錯的樣子,然後坐在了駕駛室,車子如同子彈一樣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