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開車離開濱市之後,走過山區,還在臨近海邊聽過,但中途停車的時間又很長,對於找出消失的兩個人,如同海里撈針一般。
大海的浪濤滾滾,夕陽落盡,海邊一片漆黑,只有警察們碩大的燈在荒涼的沙灘上照著,無數的飛蛾發瘋一樣的往上撞。
其中一個警察拿著一瓶礦泉水加緊步伐,走到了滿身塵土的男人身邊,“金先生,您喝口水吧,您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鐵打的身體也堅持不住啊,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池小姐的。”
身後兩個警察將鞋脫下來,嘩嘩的倒著鞋子裡鑽進去的沙子,嘴上悄悄的說著閒話,“被帶走的又不是他老婆,怎麼急成這樣?”
另一個人也不置可否,剛穿上鞋,手裡的手電筒就晃到了一旁深不見底的蘆葦叢,忽然大叫一聲,“哎呀,這裡有個行李箱,好像就是監控拍下來的那個!”
走在前面的幾個警察一下子趕緊跑了過來,七八個手電筒照下去,周圍亮的恍若白晝。
金都看著那黑色的行李箱,頓時臉色發白,虛汗都冒了出來。
“天啊,裡面有東西!”其中一個警察拿著棍子撥拉了幾下,感覺裡面沉甸甸的。
金都的心剎那間停止了跳動,周圍的一切都似乎沒有了任何的聲音,耳中“嗡嗡”作響,他瘋了一般的跳下了水坑,然後將半截泡在海水中的皮箱給拽出來。
一股惡臭撲鼻,金都卻渾然不覺得噁心。
他伸手去拽拉鍊,那斷掉的小手指疼的撕心裂肺,但唯有那種疼讓他還能清醒的站在這裡。
“誰把死豬裝進皮箱裡扔在這裡了?”幾個警察看著裡面已經生蛆的死豬,趕緊捂住了鼻子,“金先生,您還是快上來吧,拿著海水快去洗洗手!”
死過一遭也不過這種感覺,金都第一次感覺身上都乏透了。
茫茫的大海,即便如金都這樣的身份,在它面前也感覺渺小的如塵埃,他這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保護不了。
…………
逼仄的小鐵屋內,晚上海風如刀子一樣灌進來。
池煙呆坐在床邊,隔著窗戶,眺望著遠處的海,以及荒廢的漁船,這樣漂亮的風景,在她的眼中卻顯得陰森可怖。
宴冬易看著她的眼睛微笑,慢慢的坐到她的身邊,兩個人捱得很近,卻溫暖不了彼此。
“還記得我們高中的時候約定去海邊的那次嗎?”他的笑容很平和,沒有發病,“真是可惜,那次沒有去成。”
池煙也恍惚回憶起來。
那時候跟大多數的小女生一樣,骨子裡的矯情浪漫,覺得能跟心上人一起去一趟海邊,就能天長地久一輩子一樣,她也不例外。
他們的市區離海邊很遠,要坐火車兩個小時。
正好那天週末,胡砂去外地看老公,留下他們兩個人在家。
青春期的人,總是能做出自以為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兩個人連夜買了火車票,要去往海邊。
兩個人凌晨三點上的火車,因為買的太晚,只能是站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