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溫德森最是注重這些禮節的,池煙知道耽誤不得,趕緊道:“沒事的,我一個人可以的,我高中的時候英語很好的,不會出差錯的。”
宴冬易在給池煙送上計程車之後便真的轉身走了。
池煙坐在車裡,看著四周陌生的建築,以前見到的時候是在電視裡,此時身處其中,只覺在異國他鄉的無助和惶恐。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英語,在那司機忘記了地址問她的時候,她緊張的連英語字母都不會念了。
池煙只能從宴冬易給的錢裡抽出兩張遞給司機,司機還故意使壞,多收了她幾歐元,然後將她扔在大馬路上,一踩油門跑了。
她攥著宴冬易給的地圖,對照著路邊的標誌,才發現離著預定的醫院很近,便想著走過去。
不過是兩條街的距離,池煙走的很慢。
等紅綠燈的時候,池煙站在路邊,一個亞裔的男人用英文問他某某街怎麼走,池煙聽不懂,急的直襬手,男人只得作罷。
此時綠燈亮了,男人急匆匆的往前走。
池煙正準備跟上,忽的覺得肚子疼的厲害,便停下了腳步,站在街邊,扶著路燈,疼的滿頭大汗。
就在這時候,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傳來,然後是街邊行人的一陣尖叫。
池煙錯愕的看過去,卻見一輛橫穿馬路的車,撞上了剛才跟他說話的男人,那人飛出去很遠,躺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滿地的鮮血,那雙皮鞋落在了池煙的不遠處。
她的心忽的大力的跳了一下,她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自己的肚子不疼,跟這個男人一起過馬路的話會是什麼下場。
劫後餘生,沒有歡喜,只能摸著自己的肚子,終於有了一絲的鬆動。
晚上宴冬易回來的時候,池煙正抱著膝蓋,坐在狹小的沙發上。
宴冬易的手裡拎著幾個紙袋子,一進門池煙就聞見了他身上的酒氣和菸草混合的氣息,她聞著有些難受。
“身體怎麼樣了?還不快去床上躺著。”宴冬易將東西放在櫃子上之後,慢慢的走了,伸手摸著她的臉頰,“一切都結束了,我買了一隻母雞,一會給你燉點湯。”
池煙抬眸一直看著她,終於鼓足勇氣開口,“我想將孩子留下來,我沒有動手術,冬易。”
“不可能,我不可能給金都養一輩子孩子的。”宴冬易坐在她身邊的沙發上,托住她滿是淚痕的小臉,“我已經原諒你一次了,你為什麼還要折磨我?池煙,別再糟蹋我對你的喜歡了。”
池煙因為啼哭身體不斷的顫抖,“我今天去醫院的時候,看見了不少的孩子,一個個的都那麼活潑可愛,像是小天使一樣,我怕我這輩子都難以心安。”
“可是這是金都的孩子。”宴冬易的雙眼血紅,一開口便是酒氣散出來,“馬上跟我去醫院,走!”
他真的是瘋了,池煙從未見過這樣可怕的宴冬易。
她一把將池煙從沙發上拽下來,沒有半點的憐惜,“走,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