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渡河,除非能把李成棟逼退一里地以上,而且要先重創李成棟部的軍心士氣讓他沒有勇氣組織起返身衝殺,這才有些可能!”
江守德知道藺養成所言不虛,自己確實求攻心切了,看起來,明清雙方在南線戰場,都只能隔河保守了。
不過,藺養成的話也算提醒了他,讓他心中一動:要進一步打崩李成棟計程車氣,或者逼退敵人一兩裡遠以上,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今日這樣的野戰戰場,雙方一開始都是不動用炮兵的,因為是運動戰嘛,這個時代的紅夷大炮部署太困難了,老式火炮必須要有固定炮臺。
能隨軍拖著跑的,最多是輕型佛郎機,或者老式虎蹲炮,而虎蹲炮又太老了,還不如直接換斑鳩銃或者抬槍呢。
然而,這種情況,在湖廣明軍當中,卻已經是過去時了,朱樹人是讓宋應星和方以智改良發明出了初代的“架退式紅夷大炮”的,差不多也能達到西方七年戰爭時、拿破崙戰爭前的水平,
那雙輪炮架加上一些緩衝卸力的機構,已經能確保火炮在輪架上開火,不會把車輪震塌。
只是這種新改良火炮裝備後,還沒逮到過野戰決戰的機會,所以沒法施展。在守城戰中,還是繼續用炮臺炮更好卸力,移動的“騎兵跑”沒有用武之地。
想到這兒,江守德立刻請求中軍火炮隊增援,請求拉一些馬車拖曳的騎兵炮來,這些火炮普遍比守城紅夷炮小一半以上,也就一千多斤自重,大約相當於西方百年後、腓特烈大帝的6磅騎兵炮。
申請炮兵增援和部署,自然需要時間,所以南線戰場在後續小半個時辰之內,還會維持這種李成棟暫退、雙方都保守對射,以守勢為主的交戰態勢。
……
李成棟那邊不斷添油戰術、消耗填線的同時,戰場的中央,隨著橫塘河在這一帶拐彎,不再橫亙於清軍和明軍之間,雙方在這處主戰場上的廝殺,自然也會更加慘烈。
在這兒,朱樹人也集中了全部五千杆新式“武昌造”步槍,他很清楚,這一段戰線會面對清軍的主力重甲部隊,所以必須上破甲能力最強的新式步槍。
那些曾經在打流賊輕甲單位時大放異彩的老一代改良火器,在這兒未必能發揮出最大效果。
而多鐸在開戰之初,也果然在全軍壓上之前,就試探性派出了騎兵騷擾衝陣。
他派出的先鋒,都是甲胃齊全、連馬鎧都不曾缺漏的正白旗精銳騎兵,個個武藝精良,馬刀騎槍搏戰與弓馬騎射樣樣嫻熟。
具體的前線指揮,多鐸也不會干涉,直接交給了一線領兵的貝子尚善處置,該是直接瞅準明軍薄弱空檔衝殺,還是橫掠過陣騎射騷擾,都由尚善隨機應變。
尚善仗著自己的部隊甲胃精良,以往常與明軍交戰的經驗掠陣騷擾,很快便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左子雄的中軍步槍兵方陣,直接隔著一百三五十步,就開始輪番開火。武昌造步槍遠遠精良於前代火器的精度和射程,在百步開外依然輕鬆用前後雙發獨頭彈撕開正白旗鐵騎的鐵札棉甲,或在厚重的馬鎧上打出一個個血洞。
轟鳴輪爆的槍聲威懾,如滾滾迅雷讓每一個正白旗鐵騎將士心有餘季,看著旁邊戰友被明軍射殺,眼看沒有空檔,在丟下百來具屍體後,就只能暫時退卻拉開距離。
遠處的清軍眾將看得也是微微倒抽涼氣,知道不能再以騎兵直接正面衝陣了,明軍的火器實在犀利,而且原先從未見過百步外破鐵甲的火器、射速還能如此之快。
“南蠻子怎會有如此犀利的火槍?南京和江陰守城戰的時候怎麼沒見過?”多鐸看到這一幕,就有一種更加墜入陷阱的骨髓陰冷感。
他哪裡知道,南京和江陰守軍是真沒有,金山寺的守軍,則是因為交戰距離太近,守城,也確實用不到。朱樹人一直憋著,只等這場野戰決戰拿出來。
好在多鐸也是有決斷的,知道自己又被擺了一道,也很快恢復了冷靜:
“讓中軍的漢軍旗步兵先壓上去!騎兵迂迴,等步軍纏住敵軍再上!葉臣,你親自帶領全部鑲藍旗騎兵,增援正白旗,前線騎兵衝殺由你統一指揮,目標只有一個,不惜代價從側翼直插朱樹人的新式火槍大陣!”
完顏葉臣也知道全軍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對於王爺的授權並沒有推辭,直接沉聲領命而去。
隨後,多鐸也把中軍漢軍旗的壓上死戰任務,直接交給了他最信任的漢人部下張存仁,讓張存仁直接全權統領中軍步兵。
完顏葉臣、尚善、張存仁,多鐸手下最信任也地位最高的幾個將領,全部被壓了任務。這就等於所有本錢都已經壓上牌桌,直接推籌碼了。
——
ps:明天寫完大決戰吧,有點卡,覺得寫不出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