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樹人那邊,九萬明軍當中,騎兵總數倒是不比多鐸多,也就是曹變蛟為主的湖廣四川明軍騎兵主力,滿打滿算兩萬人。
所以純對比騎兵,明軍騎兵還是比清軍騎兵少了將近一萬人。不過明軍騎兵有其中兩千人裝備了馬上火槍,包括轉輪手槍和後裝雙管噴子。
甲胃方面也頗為精良,至少裝備了水力鍛錘鍛造的整片式鍛鋼胸甲和鋼盔。那些精銳的馬上火槍手還有更精良的其他部位強化甲胃。
清軍騎兵雖然過江時也有普遍鐵札棉甲,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但三場攻城戰,清軍凡是讓滿八旗死士套雙重鐵甲、三重鐵甲先登攻城,都會導致大量鐵甲遺落在城下,被打掃戰場的守城明軍繳獲。
此前南京攻城戰,多鐸就損失了至少五千副鐵札棉甲,江陰之戰也不下於此數。好多死士都是臨時從戰友那兒借調多餘的鐵甲衝陣登城,死了幾千死士,卻折了一萬多鐵甲。
最終導致滿八旗騎兵鐵甲不夠用,只好去侵奪剝蒙軍旗的甲胃。如今多鐸麾下的蒙古騎兵,基本上都沒有鐵甲了,都被更大爺的友軍勻走了,漢軍旗步兵更是缺乏重甲。
就這樣,多鐸才保證了一萬五千滿人騎兵,依然有齊裝滿員的鐵札棉甲。
如此紙面資料看下來,雙方的騎兵規模、裝備戰力差不多是一個水平。而明軍的步兵部隊,明顯要強得多了。
朱樹人剩下的七萬部隊,都是步兵,對面清軍卻才兩萬三四千人的步兵,足足差了三倍。
朱樹人的七萬人馬中,有大約五千人裝備了今年新出的“武昌造”新式火槍,還有一萬多前些年朱樹人軍自造的鳥銃、魯密銃、斑鳩銃,外加數千南直隸明軍的庫存鳥銃。
加起來一共是兩萬火槍兵,一萬弓弩手,四萬近戰步兵。
這個比例也能比較完美地契合西班牙方陣遠近結合的需要,後期的西班牙方陣基本上能做到長槍兵和火槍兵一比一,朱樹人現在則是遠近比例三比四。
未來軍功產能進一步走上正軌、整個南方朝廷的資源都可以由朱樹人排程,火槍率自然還能快速攀升。
“數年不見,南蠻子的新軍,火銃手居然如此之多了。怕是步軍當中的弓弩火銃能佔到一半了,久聞蠻子朝廷積貧積弱,朱樹人哪來的那麼多銀子打造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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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望遠鏡裡看清敵情後,多鐸也是第一次生出了忐忑,他難得對大清騎兵野戰無敵的信念,生出了一絲動搖。
但箭在弦上,他早已沒法回頭。如今兩軍之間也就間隔最後兩三里地了,兩翼有些比較衝動突前的部位,甚至都遠端交上火了。
多鐸也只能硬著頭皮,指揮各部有序接敵。
“讓蒙軍旗的騎兵儘量往北迂迴,看看能不能撈到痛擊明軍側翼的機會。南線的新附軍步卒,沿著橫塘河死守即可,不要讓明軍衝過來。
中央的漢軍旗步兵穩紮穩打推進,我八旗騎兵隨時準備策應,要是明軍騎兵敢對我漢軍旗步兵衝陣,就讓我八旗騎兵反衝!”
多鐸評估了戰場形勢,意識到南邊有宋劍湖沼澤,橫塘河一直注入宋劍湖,就讓他麾下最弱的新降軍堵住,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即可。
蒙古騎兵被他剝削了大部分鐵甲,如今是輕騎兵為主,硬衝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把最繞遠路的迂迴任務交給他們。
雖然整個戰場也就南北三十里,就算繞到長江邊,明軍也未必會給他留空檔迂迴,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清軍各部很快按多鐸的戰場指揮調動起來,最南線的明軍步兵和清軍的新降漢奸,也很快隔著橫塘河對射起來。
戰場上這幾條小河都不寬,最多幾十步,所以兩岸都是在火槍弓弩射程內的,隔河對射也能給敵人造成明顯的傷亡。
剛一交手,清軍缺乏火器的短板就暴露了出來,橫塘河東岸的新降漢奸軍步兵,只能拿著弓箭拋射,而西岸的明軍湖廣火槍兵卻能拿精良鳥銃和魯密銃射擊。
多鐸麾下的漢奸步軍立刻就意識到“直接拒敵於灘頭”是個錯誤,明軍的火力完全可以讓頂著圓盾穿著札甲計程車兵都無法在河沿立足,領兵軍官們也就不得不讓部下從河沿退後數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