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賈母微微怔了怔,和賈赦互換了一個眼神,都沒有繼續說話了。賈政本就迂腐,見他這樣冥頑不靈,火氣更大,指著他又道:
“混賬,你……你可知你母親做了什麼錯事,尤其是你一句認錯就能瞭解的?”
“玉兒……”
王夫人滿臉是淚,將他拉到身後,抬起頭又對賈政道:
“我犯了什麼錯?我沒覺得我犯了什麼錯?不過是賣幾間房子幾塊田而已,我是府裡的當家太太,難不成連這點兒權利都沒了?”
賣幾間屋子賣幾塊田?
寶玉只覺得腦中“嗡”的一下,瞬間就知道王夫人到底是哪件事情發了,也來不及多想,甚至已經朝著王夫人撲了過去。
“咚!”
賈政暴怒之下哪裡還能剎得住車,一腳踹在寶玉的後背上,將他踹的倒退了一大截,臉上瞬間就失去了血色。
“寶玉!寶玉!你怎麼了?”
賈母不心疼兒媳婦,但是心疼孫子,眼見著寶玉臉色都變了,也忙起身,想要上前檢視情況。
她歲數大了,腿腳也不太利落,因為著急,險些就摔倒了,直嚇得賈赦變了臉色,瞪了賈政一眼道:
“老二,你這是做什麼?剛剛不是商量過了嗎?這件事情不易鬧大,免得影響了孩子們的前程。”
“不鬧大?他又如何願意,他正想把我和我的玉兒打死,好將那個賤人扶正了呢。”
王夫人反手將寶玉摟住,淚水滾滾而落,哽咽的又道。
“母……母親,兒子,兒子還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生這麼大氣呢?母親跟兒子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寶玉聽得糊塗,又見王夫人絲毫不心虛的樣子,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事情,強忍著疼往她身上靠了靠,又追問道。
“說,你給你兒子說說,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也免得他覺得我冤枉了你!”
賈政就寶玉這麼一個嫡子,又哪裡會不心疼,不過到底放不下面子,只裝作被賈赦拉住了的樣子,又對王夫人道。
“說就說,你敢做我還不敢說了,我也忍了那對母子好些年了,也不想繼續忍下去了。”
王夫人被賈政激得越發生氣,又道:
“玉兒,之前你祖母說的話,母親聽進去了,母親知道我兒是想要走仕途的,自然不會給我兒拖什麼後腿,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母親早就不做了……”
“誰有心情聽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就直說,你是不是將金陵名故巷的宅子,還有金陵城城東的那三百畝水田給賣了?”
賈政見她這會兒還試圖“拉攏”寶玉,生氣的打斷了她的話,又道。
“之前我不是承認了嗎?就是我賣的,我寧願賣掉,也不會讓你將東西留給那個賤人和她兒子,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那賤人沒少說我珠兒死有餘辜,我就是死了……”
王夫人咬著牙,眼珠子都是紅紅的。
“這事兒又和心蕊有什麼關係,你莫要把什麼事情都往她身上扯,說你自己的事情!”
賈政又瞪了王夫人一眼,有些煩躁的道。
“是啊母親,這心蕊又是什麼人,和咱們家的祖產和祭田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