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狠厲的瞪了李紈一眼,又轉過身柔聲對寶玉道。
“醃灑事情?母親……母親知道兒子貪涼喝了隔夜茶的事情了?”
寶玉縮了縮脖子,裝作又驚又怕的樣子。
“隔夜茶?什麼隔夜茶?”
王夫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抬頭朝這邊看過來的李紈,狐疑的問道。
“母親莫要生氣,都是兒子不好,可能是昨晚的晚膳用的鹹了,半夜兒子起來就用了半盞殘茶,兒子……兒子已經完整的把卷子都答完了。”
寶玉低下頭一副不敢看王夫人的樣子,小聲的囁嚅道。
這話當然是假的,他對縣試極為重視,哪裡會在節骨眼上用什麼殘茶。
倒也不是為了和李紈緩和關係可以替她開脫,之所以把事情攬過來,也是覺得李紈是受了無妄之災。
李紈負責給他準備縣試飯食的事情可是王夫人指派的,她要是這時候動手腳不是太傻了嗎?而且真想要做什麼,也沒必要等到最後一場。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李紈沒什麼動機,他們到底同屬二房,如今賈家沒分家,他們根本沒什麼利益衝突。
李紈雖說不喜歡賈蘭和他來往,但是卻只是管著賈蘭,從來沒對原身做過什麼,她只是冷漠,自掃門前雪,遠遠達不到惡毒。
眼下他的身子還虛,沒力氣也沒精力去調查真相,任由王夫人不分青紅皂白責難了李紈,才只會讓兩人本就不睦的婆媳關係雪上加霜。
倒不如他把事情先攬到身上,等身子好些了再慢慢的查,總不會讓那人跑了才是,想到他被害的那樣狼狽,他也忍不住在地裡暗暗磨牙。
王夫人見他這般虛弱還在說什麼卷子,才止住的眼淚忍不住又落了下來:“說什麼卷子,當初母親就不應該讓你去考什麼縣試,咱們這樣的人家,要那些虛名做什麼,等你大些……”
王夫人正準備說等他長大也如賈蓉賈璉捐個官職就算了,就見賈政掀了簾子從外面進來了:“等他大些作甚?慈母多敗兒,他如今好不容易才長進些,你莫又要說什麼喪氣的話。”
“老爺,我這不是……”
王夫人取出帕子,擦了擦眼淚道。
“父親說得對,這次是兒子的錯,下次指定不會如此了,兒子說過,以後要給母親考個舉人回來呢。”
寶玉撐著身子,趁著賈政沒注意晃了晃王夫人的衣袖。
“我的兒……”
王夫人見他乖順更是心疼的厲害,幾乎忍不住要開口勸說他放棄科舉了。
“母親莫要再說了,兒子說過了,卷子答完了,兒子覺得答得還不錯呢。”
寶玉知道王夫人對原身一直寵溺,忙笑著又道。
“淨拿好聽的糊弄你母親,明知道考試還喝什麼殘茶,還不是為了……”
賈政本來是打算斥責他的,這會兒見他這樣,倒是說不出什麼了。
這到底是他唯一的嫡子,他又如何不心疼,頓了頓又道:“罷了,你好好將養著,明年再試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