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的酒勁兒早就散的差不多了,被尤三姐這麼冰了一下也算是徹底的情形了。
“這……”
別說尤氏了,就算是自詡見多識廣的寶玉都被尤三姐如此行雲流水的動作給驚呆了。
這姑娘是不是彪啊?走過去拉男子衣襟塞冰這事兒,真的是明朝的女子應該做的事情嗎?就算是真的要做,是不是也應該考慮揹著人?他可是還在屋子裡站著呢。
“瞧,這不是醒了?”
尤三姐雙手輕輕拍了拍,看都沒看尤氏和尤二姐,揉了揉寶玉的腦袋就出了屋子。
“……”
這是被當小孩兒看了?
寶玉有些無語,雖然原身不大,不過在大明也算是少年了,尤三姐怎麼像是在哄貓崽子?
“看我,都不知道寶兄弟什麼時候來的,飲酒誤事啊。”
賈珍的臉色由紅轉青,好歹顧忌他還在屋裡,僵笑著找補了幾句,甩開一旁要扶他下榻的尤氏和尤二姐,用帕子胡亂擦了擦臉,就率先出了屋子,尤氏見狀也忙跟了出去。
“別怕,不是為著你。”
尤二姐見兩夫妻出去了,又對寶玉道,她的聲音細細的,和她的長相倒是十分符合。
寶玉點點頭,又看了她一眼,也掀了簾子出了屋子。
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有他自己的判斷。
平日裡賈珍表現的對榮國府馬首是瞻的樣子,可是隻看他剛剛的表現,也能看出他其實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順從,想想也是,寧榮街,寧在前榮在後,賈珍作為寧國府的掌事人,又如何願意一直屈居人下呢。
這會子賈家的男丁也來的差不多了,老一輩的賈代儒,賈敕、賈效、賈敦、賈赦、賈政……小一輩兒的賈芬、賈芳、賈蘭、賈菌、賈芝等等都來了。
趁著賈珍和來人寒暄,寶玉也混進了和他同輩份的子嗣中,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們閒聊著,如今正是關鍵,他得守在這裡,萬一出了什麼變故也能儘快想辦法協調和補救。
如果只兩個男子聚在一起,還能說說心事聊聊詩詞,但是這麼多男子聚在一起,那就只能是三個字:聊女人。今日才決出結果的“蝶女”,自然而言的也就成了賈家子弟們暢聊的話題。
“不知今日的決賽月盈姑娘露面與否?”
眾人正說得興起,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
卻說這聲音是誰?
正是自從被趕離家學之後,久未露面的賈瑞。
“呦,瑞大哥居然沒去看,那到是有些可惜了。”
賈芝瞥了他一眼,眼裡藏不住的嘲諷。
“芝哥兒,你就少說一句,瑞大哥如今做工都做不過來,又哪裡有時間看什麼蝶女。”
賈芳輕飄飄的瞪他一眼,假意斥責道。
“也對,我前兒還見賈夫子去書齋送抄書,去看蝶女,只怕要連續抄一個月書才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