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詹竹緩緩收尾道:「敕命周正德二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許奕朗聲道:「臣接旨。」
話音落罷,許奕起身雙手接過詹竹遞來聖旨。
詹竹笑道:「恭喜殿下襬脫戴罪之身。」
許奕客套幾句,隨即送走了詹竹。
徒留下數口裝滿銅錢的大箱子、一柄尚方寶劍以及一張地契。
許奕定了定神,收起地契扭頭看向趙守吩咐道:「帶幾名衙役將東西抬進內宅。」
話音落罷。
許奕翻身上馬,一切照舊。
......
......
大將軍府。
書房內。
午後的陽光穿過窗臺灑照在相對而坐的舅甥二人身上。
縱使陽光再如何溫暖,也難以驅散二人身上的寒氣。
許雍斜靠在太師椅上,低垂著眼瞼緩緩開口說道:「張永年被抓,宋國公府被靖安司抄家,東陽長公主被送去大報國寺削髮為尼。」
「二十餘官吏同時被拿下。」
「現如今,很多人已然因此產生了不嗎與動搖了。」
李光利數次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卻如何也說不出來。
說什麼?安慰?都是成年人了,安慰的話說出口誰信?
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堅持住,讓許奕得了賑災的機會?現如今木已成舟,說這些除了添堵還能如何?
許雍繼續說道:「今日,父皇賞了許奕一座府邸、二十宮女、金萬兩。」
「除此之外,還有一柄尚方寶劍。」
「咱們知道父皇是為了儘快平息關中災情,可天下人不知道。」
「更何況,那許奕乃是趙皇后所出,是嫡子。」
「如此一來,郡縣中勢必會有很多人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說著,許雍緩緩起身,沉聲問道:「舅舅,你說我該怎麼辦?」
李光利看向面目不知何時竟已然扭曲的許雍。
沉聲問道:「姐姐怎麼說?」
「母妃?」許雍雙手已然握緊成拳,一字一句道:「母妃讓我順其自然。」
「什麼?!」李光利驚叫一聲,「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滿臉不敢置通道:「不可能,姐姐絕不會這麼說!」
「順其自然?順其自然不就是將皇位拱手相讓嗎!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許雍眼底閃過一抹無法言喻的光芒。
深呼吸數次,隨即身子向後靠去。
緩緩開口說道:「母妃說,許奕已然成了氣候,但也僅僅只是成了氣候罷了。」
李光利臉上閃過一抹不解,急忙追問道:「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