賑災畢,方能真正擺脫幽寧院這座無形的牢籠。
賑災畢,方能真正的離開長安城這座風雲際會,處處都是算計的城池。
賑災畢,方能踏上就藩之路,積蓄足以自保的力量。
沒有足夠的力量,將永遠生活在他人屋簷之下。
若皇位順利過度,許雍會留他在人間?
......
巳時(上午九點。)
宣平門士卒冒著大雪,手持弓弩對準了城外護城河。
榮平川甲冑著身,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城牆外的護城河。
按住刀柄的手背上青筋畢露。
可見此時的他絕不像表面表現的那般冷靜。
護城河外。
數不清的災民擁擠在河邊,面朝城牆不斷的叩首。
祈求著守城士卒放他們入城。
護城河內,多達數百具屍體,靜靜地漂浮在河面之上。
一場大雨,使得枯竭多日的護城河再度緩緩流淌起來。
一場徹骨的大雨,逼的成百上千的災民,不顧一切地跳了河。
或許,摔死,淹死,總好過在風雨中等著身體逐漸涼透吧。
不遠處,原本被許奕治理的井井有條的災民聚集地,此時儼然已經成了一片狼藉。
數不清的帳篷,孤零零地躺在冰涼的地上。
數不清的災民,躺在泥濘且冰冷的土地上一動不動。
唯一在風雨中倖存下來的粥棚,成了大多數人唯一的避難所。
但,粥棚再多,所能容下的人也屈指可數。
也正因此,暴力、血腥,無時無刻不在粥棚附近上演。
人性的惡,在災難中,暴露無遺。
榮平川重重嘆息一聲,口中噴出一道長長的白色霧氣。
轉身,走向城牆另一面。
他已然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朝著城內望去。
「為何還不來,你放棄他們了嗎?」榮平川雙眼赤紅地望著城內街道。
咬著牙低聲喃喃道:「大將軍沒有放棄我們,大將軍自始至終都未曾放棄過一個人,你呢,你真的要放棄城外那些災民了嗎?」
榮平川握緊雙拳,深深地看向城內街道近處。
無力地嘆息一聲,心中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如何。
就在其即將轉身走向城牆另一面時。
遠處的街道盡頭好似出現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