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許奕一個名字一個名字點過去,被點到之人,明顯強行打起了精神。
片刻後。
“刑房主簿沈行忠。”
一聲過後,無人應答。
“刑房主簿沈行忠!”
許奕加重聲音,仍是無人回答。
向下看去,沈行忠明顯心不在焉、神遊物外。
“刑房主簿沈行忠!!”許奕心中冷笑,隨即再度加大了聲調。
恍惚中的沈行忠好似聽到有人叫他,回過神後,見左右同僚皆在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自己。
抬頭一看,此時的許奕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沈行忠心中瞬間一咯噔,頃刻間後背便佈滿了層層冷汗。
急忙出列大聲道:“屬下在!”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掛上了顫音。
許奕面無表情道:“昨日本官詢問大周律,身為刑房主簿的你,卻屢屢回答不上來。”
“今日點卯,沈主簿又屢次神遊物外?”
“刑房負責整個京兆府案件的審理,言行舉止,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朝廷律法。”
“沈主簿這種狀態,如何能夠勝任?”
話音落罷。
沈行忠面色蒼白,直接癱坐在地上,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而其身後,昨日方出過風頭的方向忠,此時緊握著雙手,面色赤紅,儼然心中激動不已。
許奕緩緩起身,平靜道:“本官念在你為官半生,特准你進入養馬司安享晚年,你可願意?”
養馬司不入品級,但卻可以繼續吃皇糧。
雖然數目上要少了不少,但好在仍有的吃。
沈行忠沉默許久,這才艱難起身拱手道:“屬下謝大人大恩。”
許奕微微點頭,心中實則冷笑。
正九品主簿與養馬司不入品級的小吏,這期間的差別可謂是天差地別。
一般人斷然無法在極短的時間裡面接受現實。
畢竟,在一般人眼裡,從主簿一下子降到養馬司,這無疑於是一種侮辱。
偏偏,沈行忠掙扎過後,還是接受了。
他真的缺這點皇糧?為了皇糧連臉面都不要了?
還是說,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
賴在京兆府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