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並未有人真正出事。
片刻後。
姚思廉端著粗瓷大碗坐在了許奕身旁。
望著一口稀粥一口餅子的許奕笑道:“老朽當真好多年沒有喝過如此香醇的粥飯了。”
“還有這餅子,格外的香甜。”姚思廉言罷,大口咬了一口餅子。
許奕笑了笑開口說道:“姚先生不嫌棄飯菜簡陋就好。”
姚思廉毫不顧忌形象猶如老農一般轉著粗瓷大碗猛地大喝一口。
待粥飯入肚之後,姚思廉伸手指了指吃的格外香甜的國子監學子。
開口說道:“嫌棄什麼,你看看他們,吃的多開心啊。”
“京兆尹有心了啊。”姚思廉感慨道:“若是京兆尹今日好酒好菜招呼,信不信明日便不會有這麼多人願意繼續前來?”
“信。”許奕點了點頭笑著回答道。
這一日下來,即使再苦再累,許奕也沒有從這些學子口中聽到哪怕一聲抱怨。
這些年輕人心中還有理想。
能夠從大周朝五湖四海走進國子監這座最高學府的人。
哪一個不是各自家鄉的天之驕子?
待他們踏入仕途之後會如何許奕不敢妄自猜測。
但這一刻的他們心中是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
這是他們的理想,也是他們的夢想。
許奕若是敢拿著百姓的善款來款待他們。
非但不會落下一絲絲的好處,反而會惹來無數學子的痛罵與聯名彈劾。
眼見許奕回答的極其痛快。
姚思廉不由得有些氣短。
那無數即將脫口而出的教導話語堵在心中,直憋得他滿臉通紅。
“呼~!”姚思廉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隨即悶頭吃飯,不再搭理許奕。
察覺到異常的許奕錯愕了一下。
轉瞬間想明原由後,許奕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姚先生,稍後用過晚飯,我調集一些馬車與衙役將您與眾學子送回國子監。”許奕心中嘆息一聲,隨即緩緩開口說道。
“哦!”姚思廉頭也不抬,僅僅只是哦了一聲。
許奕望著還在生悶氣的姚思廉,一時間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能想到,堂堂正四品大員、國子監祭酒,私下裡竟會是這麼一副老小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