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90%燒傷面積的病人都被越中醫院搶救回來了,還是一家地方性醫院,可想而知,國內國外的質疑不會少。
到時把照片一掛出來,錄相一放,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陳棋做了一遍全身檢查,發現面板移植是成功了,感染也控制了,病人算是活過來了,但是由於燒傷引起的手腳殘疾卻一下子恢復不了。
所以將來丁新娟是肯定幹不了重活了。
關鍵還在於她被燒傷後,因為是全身性的,整容都整不好,多少有點人不人鬼不鬼。
等她出院回村以後,又喪失勞動力,又喪失了容貌,也不知道她將來怎麼活得下去,還要養活一個同樣燒傷嚴重的女兒。
丁新娟的老母親來過越中醫院一趟,給陳棋背來了整整一袋臘肉當謝禮。
當一個七八十歲,滿頭白髮的老太太,揹著一隻學生的蛇皮袋顫顫巍巍出現在陳棋面前時,陳棋當時真當是一聲嘆息。
這醫藥費肯定是拿不出來了。
還好,有冤大頭越鋼廠在……
越鋼廠兩位工人的病房裡,魯文傑和王傳兵正靠在床頭聊天,他們已經在醫院裡待了一個多月了。
這年頭病房裡是不可能有電視機的,所以無聊的他們只能兩個人搭檔聊聊天,或者聽聽收音機。
工人的生活質量完全不是農民丁新娟他們可以比的。
看到陳棋進來,兩個工人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陳院長,你來了。”
陳棋也笑呵呵問道:“怎麼樣?現在感覺好一點了沒?”
魯文傑的傷勢最重,幾次心跳呼吸驟停過,都是被越中醫院從鬼門關上拉回來了,所以看到醫生就格外感激:
“還能怎麼樣,我這雙下肢還是不能走路,估計這輩子要殘疾了,不過我知足了,活著就好,像遲善軍那樣,唉……”
遲善軍,正是三個重傷員中,唯一死亡的工人,死在了東山醫院的手上。
陳棋一邊替他們做檢查一邊安慰道:
“會不會殘疾現在還不能確定的,重要還是功能恢復,所以醫生讓你們進行的鍛鍊你們可不能落下,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出院了。”
王傳兵年齡還小,燒傷面積只有75%相對較小,所以恢復最快,也最活躍:
“陳院長,我們啥時候可以出院呀,這醫院我們都待膩了,天天大眼瞪小眼。”
陳棋檢查了一番:“不出意外,過年前讓你們回家去。”
“真的嗎?太好了,感謝陳院長!”
陳棋瞄了一眼藥費,越鋼廠兩個工人,包括死去的遲善軍醫藥費加起來已經超過5萬,這絕對是一筆驚人的數目,要不是越鋼廠是狗大戶,普通人還真心承受不起。
當然這裡面起碼有1萬5是丁新娟母女用的……
當陳棋來到傅珍珍的病房裡時,發現老郭同志正在病房裡陪小姑娘說話。
看著老郭同志那笑得像一朵菊花似的,陳棋真懷疑這老傢伙是不是春心蕩漾,看上人家高中女生了?這也太禽獸了吧?
“喲,郭叔也在呀,珍珍,來,哥哥給你做下檢查。”
誰知道老郭同志先開口了:
“我已經檢查過了,移植的皮瓣全部都血供良好,全部都接活了,綁帶也是我親自換的,我說陳棋,你下次換藥的時候是不是溫柔一點,珍珍可都痛壞了。”
陳棋一陣惡寒,這老頭難道玩真的?怎麼這麼說話,幹活這麼主動?
“郭叔,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的。”
看到陳棋異樣的眼光,老郭一把把他拉出了病房,然後啪一下打在了陳棋頭上。
“你小子心裡想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我跟你說,你參謀參謀,這小珍珍家裡都沒人了,親戚也不願意養,你說我把她認做乾女兒怎麼樣?”
陳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這個想法呀,嗨,不早說!”
“我怎麼個想法?啊?你說說看?”
陳棋頭上又被捱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