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遲疑了一下。
還是拒絕了他:“多謝殿下好意,臣女還是覺得馬車方便些。”
兩人共乘一騎,未免太親近了些。
如此一來,還不知道生出多少閒話來。
“姜二小姐所言甚是,本王失禮。”趙桓允憑空招了招手,一個侍衛騎馬從衚衕口躥了出來,瞬間到了兩人面前,趙桓允吩咐道,“去備馬車,本王要去白雲寺。”
侍衛應聲退下。
“雪天溼滑,本王的馬車做了防護,上山方便些。”趙桓允這才翻身下馬,又對孟文道,“你先回去,本王自會送姜二小姐回府。”
孟文看了看姜瑜。
姜瑜點點頭:“若父親問起,你跟他說,我去藥王殿討個藥包,讓他不用擔心。”
孟文道是。
楚王府的馬車比尋常馬車要結實寬敞許多,四下裡還裝上了厚實的錦緞,馬車裡的火盆燃得正旺,茶几茶壺應有盡有,如意端坐在茶几邊上給兩人泡茶,車廂裡瞬間茶香縈繞,絲絲清甜。
翠郎炸毛般站在邊上看著姜瑜,嘴裡發出咕咕的聲音,姜瑜下意識地往邊上挪了挪,垂眸不語,趙桓允見狀,眉眼含笑地看她:“姜二小姐怕它?”
“回稟殿下,這鷹來的時候野性未除,臣女跟它相處時日太短,故而尚未將它馴服。”姜瑜如實道,“故而臣女每每見它,的確有些發怵。”
“怪不得你不急著尋它,原來如此。”趙桓允伸手摸了摸翠郎的毛髮,溫聲道,“它在我面前,還算溫順,待我替你馴化些日子再還你也不遲。”
“翠郎既然自己尋了主人,殿下就是它的主子,何來歸還一說。”姜瑜莞爾,“凡事自有緣法,殿下跟翠郎既有這個緣分,臣女喜聞樂見。”
馬車雖然空間大,但能坐的也就兩邊的軟塌,車裡火盆旺,姜瑜脫了披風,她裡面穿一襲桃色長裙,愈顯膚色白皙光滑,她身上淡淡清香也若有似無地在他鼻間縈繞,趙桓允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韻味,不動聲色地看她:“姜二小姐相信緣分?”
“之前不信,現在信了。”姜瑜看他一眼,淡淡道,“翠郎跟臣女不睦,卻跟殿下相處融洽,它本性使然,而非權衡利弊,凡事隨心隨緣,便能喜樂安康,這世間太多滄桑曲折,又何嘗不是不肯隨緣,執念太深的緣故。”
“姜二小姐自幼長在京城,便有如此見識,本王甚是佩服。”趙桓允放下茶碗,從馬車壁櫥裡拿出兩本書遞給她,頗有深意道,“本王這裡有兩本遊記,說的正是西北各地風情趣事,相信姜二小姐讀後,更會深有感觸。”
“多謝殿下。”姜瑜接了過來,翻了幾下,“待我讀完,會盡快還給殿下。”
趙桓允笑而不語。
白雲寺很快到了。
山路雖然崎嶇。
但楚王府的馬車卻並不顛簸,拉車的馬更是訓練有素,並無顛簸地到了山茶客房門口。
院子裡積雪打掃得乾乾淨淨。
牆角的紅梅怒放,映著牆頭上的白雪,分外紅豔。
宇文氏正在抄經,見趙桓允帶著姜瑜前來,頓覺意外,趙桓允撩袍坐下:“母親,姜二小姐有要事找您。”
姜瑜盈盈上前行禮,把銀五孃的事說給宇文氏聽,連同香囊雙手奉上:“這是銀五娘臨終時給臣女的,請王妃過目。”
宇文氏接過香囊看了看,臉色變得複雜起來,扶額道:“阿餘,你帶姜二小姐去偏殿休息,我跟殿下說幾句話。”
偏殿收拾得很是乾淨,一榻一桌,很是素雅。
餘媽媽上了茶。
不聲不響地退了下去。
姜瑜抿了一口茶,一凝神,母子倆的對話便清楚地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