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阮媽媽正坐在她床邊繡花,見姜瑜醒了,便放下手裡的活,拉開床幔:“姑娘可算醒了,許太醫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了。”
“許太醫來做什麼?”姜瑜忙起身穿衣,“可是父親有什麼不適嗎?”
“不是,國公爺無礙,他正在前廳待客呢!”阮媽媽道,“是王爺和王妃來了,昨晚姑娘沉睡,國公爺嚇壞了,才請來了許太醫給姑娘診治。”
“可不是嚇著父親了……”姜瑜睡得飽,精神也足,心情大好地走到梳妝檯前坐下,“你去跟許太醫說一聲,我這就過去。”
“姑娘放心,柳姑姑在陪他說話呢!”阮媽媽拿起梳子給她梳頭,“不聊不知道,這一聊才得知許太醫跟柳姑姑是同鄉,早些年還在一個村裡住過,許太醫跟柳姑姑倒是沒見過面,只是許太醫的父親給柳姑姑看過病,柳姑姑記憶猶新,許太醫十幾歲的時候跟著家人入京,便再也沒有回過家鄉,兩人正在敘舊呢!”
“原來他們還有這等緣分!”姜瑜笑道,“之前在一個村裡沒見過面,如今卻在異鄉敘舊,也算可喜可賀。”
“如此一來,柳姑姑在京城也算有人脈了。”阮媽媽感慨道,“而且還是太醫院的人,可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機緣的。”
“還真是。”姜瑜莞爾。
把完脈,許太醫面色有些凝重:“近來姑娘可是受過驚嚇?”
柳姑姑看了看姜瑜,姜瑜答道:“驚嚇倒不至於,只是近來為了父親的事寢食難安,總覺得有些勞累而已。”
“姑娘身子倒是無礙……”許太醫沉吟道,“在下早年跟一個遊方道人學過些許世外之術,故而覺得姑娘脈象有些虛浮,好似有一魂遊離在外,所以總不能安。”
“許太醫是太醫院的人,怎麼還信這些?”柳姑姑臉上難得有了笑容,“姑娘好好地,怎麼會有一魂遊離在外呢!”
姜瑜笑而不語。
心裡暗暗驚訝,想不到許太醫還有這等本事,竟然讓他說了個準……
“在下只是猜測,還望姑娘不要見怪。”許太醫拱手作揖,坐在桌前寫了一個藥方遞給柳姑姑,“按照這個方子抓藥,連服七日,看看效果再說。”
“謝許太醫。”姜瑜淺笑,“若父親問起,許太醫只管說我是最近勞心過度,其他的,還是不要讓父親操心了。”
“在下明白。”許太醫並未多想。
姜行遠正跟恆親王聊得正在興頭上,姜離來報,說許太醫在廊下等他,忙起身出門問姜瑜的病情,許太醫按照姜瑜的囑咐說了,姜行遠這才放了心,讓姜離好生送許太醫回去。
姜麗娘耳朵尖,關切地問姜行遠:“瑜娘怎麼樣了?”
“許太醫說她這些日子太過勞累,好生休息些日子就沒事了。”姜行遠越發心疼女兒,難為她一個閨閣女兒拋頭露面地四處奔走,嘆了一聲,“終究是我對不住她。”
氣氛瞬間沉重。
小秦氏訕笑道:“好在國公爺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瑜娘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是啊大哥,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咱們得往前看。”姜麗娘當著恆親王的面格外溫柔,捏著帕子道,“人總得經歷點事才能長大,經此一遭,我倒是覺得瑜娘沉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