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款款而來。
未語先笑:“你們叔侄真有雅興,竟然有空在這裡下棋,妾身好生羨慕。”
吳氏出身音律世家。
祖母和父親都在禮部任職,自幼酷愛各種樂器,最是擅長舞劍,她腰肢纖細,就連走路也是小碎步,言談舉止略帶唱腔,即是不惑之年,誕下一兒一女,容貌並無大改,乍一看,還是少女般的模樣。
“母親!”趙騫起身行禮。
“快下棋吧!”秦王妃盈盈坐下。
丁香上茶。
扭頭看了趙桓允一眼,低頭退下。
“母親正在佛堂,大嫂稍安。”趙桓允手執黑子,目光不離棋盤,老王妃喜靜,免了媳婦們的晨昏定省,但妯娌倆還是會每天過來問安奉茶,陪婆婆閒聊,婆媳相處得還算融洽,秦王妃笑道:“我今兒就是來找三叔的。”
趙桓允不吱聲。
低頭喝茶。
“三叔,我走錯了。”趙騫想要悔棋,觸到趙桓允的目光,又嚇得縮了回來,忙道,“侄兒知錯,落子無悔!”
“你三叔棋藝高超,你就是悔十步,也贏不了。”秦王妃索性教訓兒子,“輸了棋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要輸了棋品,棋品就是人品!”
“母親所言極是。”趙騫訕笑道,“兒子知錯。”
頓了頓,秦王妃又道:“三叔,妾身的師兄文道遠遊歷歸來,想到府上來拜訪,妾身便想著藉此舉辦一場遊園會給師兄接風洗塵,彼時妾身也會邀請京城一些精通音律好友前來府上做客,不知三叔意下如何?”
“大嫂舉辦遊園會,我並不反對。”趙桓允淡淡道,“只要大哥應允了即可。”
“母親,文伯伯是從涼國回來的嗎?”趙騫好奇地問道,“我聽說他在涼國當過客卿。”
“你文伯伯是遊歷,自然哪裡都去的,又不是隻在涼國。”秦王妃自然知道涼國太后跟趙桓允之間的風言風語,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到時候,你得好好跟著你文伯伯學學,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是!”趙騫道。
“你知道就好!”秦王妃看了一眼兒子,又笑著對趙桓允道,“三叔,妾身的遊園會是想在咱們三府舉辦,不單單是在我們秦王府,大家知道咱們三府同氣連枝,早就心存仰慕之心,不如,趁這個機會,讓大家一飽眼福,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來咱們府上做客的。”
三府一向不跟群臣來往。
在京城一直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加上三府周圍戒備森嚴,閒雜人等根本進不了三府衚衕。
“大嫂,魏王府那邊,二哥需要靜養,我這裡母親不喜熱鬧,遊園什麼的,還是算了吧!”趙桓允沉著臉道,“大嫂跟誰結交我不管,只是不要牽扯到我跟二哥就好。”
“原來三叔怕麻煩。”秦王妃拖著長腔,幽幽道,“是妾身失禮了。”
“知道就好!”趙桓允最煩秦王妃用這樣的腔調說話,起身就走。
“母親,您怎麼敢提這個要求呢?”趙騫小聲道,“剛剛我都替您捏著一把汗,您也不想想,三叔怎麼可能讓您帶著一群人來他府上游園呢?”
“不過是在花園裡逛逛,又不是去他臥房……”秦王妃不悅道,“你三叔年紀輕輕,就是規矩太多,又不肯成婚,當真成了怪人了。”
宇文氏近來幾乎每個月都要替他張羅媳婦。
京城所有待嫁女子都翻了好幾遍了,硬是沒有一個合他心意的,不是怪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