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大人其實就晚來了兩日,不然就能看到他們運糧入倉了。”王清源道。
“兩日?”湯宗一驚,“你是說我們這次來杭州府的兩日前,你們才將糧食運到雲中官倉的?”
“是。”王清源點頭。
紀綱也覺得奇怪,“湯大人,這就奇怪了,難道他們知道我們要來?”
湯宗想了想,“看來是這樣的,京城裡有人知道我們查閱了戶部的糧冊,還派人告知了周洪宗!”
“倉部主事王允?”車在行脫口而出。
“也許吧。”湯宗看向王清源,“王清源,雲中官倉補足的漕糧來自哪裡?”
王清源搖頭,“這個下官不知道,這件事周大人做的很謹慎,他沒有告訴我和凌大人以及耿大人,只是下官對這件事心中愧疚,一直盯著,這才探聽到了訊息。”
他說完跪下,“湯大人,下官......下官自知欺君之罪難逃,甘願領罪,任由大人處置。”
湯宗看著他,“如此大罪,豈是我湯宗能擅自定奪的?”他朝天拱拱手,“本官須如實稟告皇上,怎麼處置,都是皇上說了算,至於你王大人,坦白有功,本官也自有分寸。”
王清源趕忙叩謝,“多謝大人。”
說到這裡,湯宗看向紀綱,“紀千戶,看來江南運河上的事情已經確定無疑了,十四萬石漕糧,兩千漕軍莫名失蹤,這種事情都敢隱瞞,而且浙江三司都參與了進去,這要是查將起來,牽連之人可都是死罪呀。”
“死的不能再死了!”紀綱大辣辣道。
“但紀千戶要是還在這坐著,要死的可不一定就是他們了。”湯宗道。
紀綱一愣,傻傻地看著湯宗,“湯大人這話什麼意思?現在就去抓他們?”
“你抓的了嗎?”湯宗道,“你以為周洪宗剛才走了就沒事了?他只是做最後的努力,想要帶走王清源,現在事情抖露出來,總歸都得死,說不得他們還真的會狗急跳牆,紀千戶可不要忘了,耿璇手裡可是有七八萬人哪!”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均看向了他。
“大人,我現在就護送你出城!”聽到湯宗如此說,車在行焦急起來,在他心裡,其他事情他可不管,湯宗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只是猜測,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們也未必做的出來,不過總歸要防一手。”湯宗笑笑,緩解一下氣氛,“將皇上聖旨交給紀千戶!”
車在行雖然不解,但還是照辦,紀綱拿著聖旨莫名其妙,“湯大人這是要幹什麼?”
“紀千戶,你現在便出城,率領城外的四千多名錦衣衛,用皇上聖旨接管杭州城防,任何人也不許放進來!”
“這......”紀綱猶豫,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剛剛還說著運河上的事,怎麼突然就關乎自己身家性命了,真有這麼嚴重?
湯宗神色嚴肅,“紀大人,你若還猶豫,可就來不及了,咱們還能不能出這杭州城,都不好說。”
“湯大人,局勢真有這麼嚴重?”
“即便無事,明天就要抓人,那可是浙江三司呀,咱們一樣要控制城防。”湯宗道。
“好!”紀綱聞言,再不躊躇,立刻起身就要走,車在行攔住,對湯宗道,“大人,要不我去吧。”
“你不行,這件事必須紀千戶去才行!”湯宗道,催促紀綱,“紀千戶,快去吧。”
紀綱立刻走了。
看他離開,車在行擔憂道,“大人,這紀千戶本就小人,若是出城後私自逃走,豈不是誤了大人?”
“不會。”湯宗倒是很信任紀綱,“皇上說了,我若是出了事,要拿他是問。”
轉頭對車在行吩咐,“在行,你立刻去將那一千錦衣衛都撤至館驛之內,做好防備之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