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不凡問道:“你在那邊樹林中見到的都是些什麼人?”
朱雀沉聲道:“是馬賊,被我料理了七八個,有兩個分別向不同的方向逃走了,我怕他們是調虎離山之計,所以沒有去追,北邊的樹林中情況如何?”
葉不凡道:“我反擲出十多支箭,應當幹掉十多人,剩下的人想來已經逃走。”
朱雀看了看馬車,除了射入車廂中被伊雪接住的那一隻箭外,並沒有別的箭再傷及馬車,他說道:“咱們走吧,既然是馬賊,我看他們不會吃這麼一個虧就算完的。”
葉不凡過去將一地的箭矢和自己發出的鋼釘等暗器都撿起來,他自己的暗器則放在衣袋中,箭矢就放在車頭處,以備隨時可以取用。
接著朱雀不再耽擱,駕著馬車迅速離開了樹林。
離開樹林往西北方向,是一望無盡的黃土荒原,土丘林立,地上連草都不生,映出眼簾的出了黃土就是風塵,看起來一片蒼茫。
葉不凡道:“在這種地方,就連躲都難以躲藏,而那批馬賊卻應當躲避在什麼土丘之後,現在他們在暗,咱們在明,一定要十分小心才是。”
朱雀道:“這個自然,咱們所能看到的地方,差不多有一兩百離地,極目遠望,過了這片地方也都光禿禿的,那些馬賊既然找上了咱們,我看他們定然不會死心,還會捲土重來,往後咱們就算休息,也要留一個人盯梢,防止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葉不凡道:“在這沒有遮掩的地方,咱們就算睡著了,只要聽到他們前來的動靜,也會一驚而醒,用不著盯梢吧?”
朱雀嘆道:“咱們人自然會十分警覺,我怕的是這些人心懷歹意,要對付的不是咱們的人,而是咱們的馬兒,要是馬兒受到了傷害,這馬車誰來拉?咱麼兩人能徒步而行,可是孩子怎麼辦?”
葉不凡經他提醒,答應兩人輪流休息。
朱雀看著前面的荒原道:“我以前也從這裡經行過,只不過那時候荒原上好歹還有些草木,一些低窪之處還有些水,咱們看過去的地方似乎沒有人煙,那是因為有些人住在窯洞裡。”
葉不凡從未來過這裡,忍不住問道:“窯洞?什麼窯洞?”
朱雀指著一些土坑道:“當地人會在這種地方挖出一個土窯住在裡面,既能擋住風塵,又能抵抗夏日的烈陽,現在到處鬧旱災,這周邊連草都沒有了,恐怕這些人也都出去避禍去了。”
葉不凡難以想象人在地下挖出土窯居住的情形,但他還是說道:“這麼說來,那些馬賊很有可能就躲藏在哪一片窯洞裡,所以咱們才看不到他們。”
朱雀道:“很有可能,而且這些馬賊更有可能是這一帶的牧民,因為乾旱沒有了活路,所以做起了馬賊,劫掠來往的行人,這些人雖然武功不高,但為了一口吃的,往往會拼命,咱們一定要謹慎再謹慎,萬萬不可大意。”
行到傍晚,太陽西垂,荒原之上更是顯得昏黃蕭索,朱雀趕著馬來到一塊土丘之後,附近有些大的土坑,朱雀擔心土坑中視線不好,會給夜襲之人帶來可乘之機,因此寧可選擇在土丘後歇宿。
這次西行,朱雀早就料到了荒原上會沒有草料的準備,他從車廂中拿出一些豆餅餵了馬,又給馬喝了點水,接著他們才開始吃著乾糧。
吃過晚飯後,朱重陽原本想要離開馬車,讓葉不凡再教他一些收發暗器的技巧,但他離開車廂沒多久,一陣風出來,帶起一片黃塵,讓朱重陽冷不丁吸了一口鼻的泥土,讓他揹著風乾嘔了半天,又漱了口,又喝了些水,這才好些,但他無論如何再不肯離開車廂。
朱雀和葉不凡兩人在土丘旁支起帳篷,怕帳篷被風吹倒,兩人用箭矢將帳篷的四個角都給繫住,箭矢則深深插入地下,然後朱雀和葉不凡兩人輪流休息和守夜。
當晚月色晦暗,這並非是天色不好,而是荒原上泥塵太多,隨便一陣風,就帶起大片的塵土,塵土遮天蔽日,所以月光也變得昏黃,昏黃的月光下,就像泥塵組成的濃霧,讓人看不清遠方的事物。
前半夜並沒有什麼動靜,到了後半夜時,他們周圍開始出現馬嘶之聲,但這些馬嘶之聲顯得十分詭異,先是在他們的東邊出現兩聲,接著安靜下來,但很快西邊又出現兩聲馬嘶,接著是北邊,其後是南邊,這些馬嘶聲間隔的時間很短,從聲音的距離來看,不可能是同一匹馬叫完之後再跑到另一邊,顯然是四周都有馬兒,不但給人營造出一種周圍都是馬的感覺,還攪擾得他們睡不安生。
上半夜是葉不凡休息,朱雀守夜,到了下半夜兩人交換,朱雀在帳篷裡休息,葉不凡在外面看守,他雖然已經睡得有精神了,但他聽到這些詭異的馬嘶聲後,還是變得焦躁起來,要去檢視個究竟,被朱雀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