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蘇兒知道汪九成是要單獨跟他說在全真教中的所見所聞,先開口道:“關於壞書生之事,就這麼告訴他們不會出岔子吧?若是他們在路上遇到壞書生該怎麼辦?”
汪九成苦笑道:“那咱們就去勸勸他康長恨,讓他少出門。”
劉蘇兒說道:“他怎肯聽咱們的話?”
汪九成說道:“我覺得康長恨的下場無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他沒有經過考驗化解兇念邪祟,而被清淨庵的師太們誅除,另一種就是他經去除了六根本煩惱,最終得以和宮小青見面,償若他真的化解了六根本煩惱,那麼他對宮小青的相貌則不會在意,而只在意她的內心,若是他在意宮小青損毀的容貌,則說明他的根本煩惱沒有盡去,還要被誅除,他活著的唯一希望就是和宮小青在一起,可是宮小青相貌已毀,壞書生又臭名昭著,兩人定然不會再到城鎮中生活,而會選擇一處世外隱蔽處廝守,這麼一來,我丐幫弟子又如何能夠遇到他們?”
劉蘇兒說道:“只怕人算不如天算,此事回頭再說,對了汪幫主,你在全真教聽到什麼事?”
汪九成說道:“咱們井中窺天,只道義軍只有路達遠和單勤王,其實現在西北,西南,東南等地,共有義軍七起,可說烽煙四起,就在這中原即將陷入大亂的時刻,女真人又蠢蠢欲動,想要對我漢室不利。”
劉蘇兒訝然:“這全真派好歹也算得上名門正派,難道還想作反不成?”
汪九成嘆道:“這倒不是,若是,這事情倒也簡單了。”
劉蘇兒愕然:“究竟是怎麼回事?”
汪九成說道:“我伏在他們屋後,聽一位道士語出驚人,他說他透過占星卜卦得知,漢人將遭受一場大劫難,天災連著人禍,天下將成女真人的天下,什麼全真教雖為漢人教派,卻不想逆天行事,可是公然和漢人作對,卻又是大逆不道,對全真教來說極有可能會惹來滅頂之災,兩難之下,他們至今沒有商量個結果出來。”
劉蘇兒感到這種什麼卜卦,都不過是騙人的東西,原本為一些人謀生的手段,信與不信都無傷大雅,但要是以至用來推斷國運,未免太過兒戲,他問道:“汪幫主相信這道人的話麼?”
汪九成說道:“我不知道。”
這個回答讓劉蘇兒錯愕不已,汪九成也是那種不信鬼神之人,怎的這回卻變得這麼優柔寡斷起來?
汪九成看出劉蘇兒的疑惑,他說道:“若是別人這麼說,我只當他是在放屁,可是這位道人卻是全真教的掌教甄始一,歷代全真掌教都是極有玄通之人,這甄始一雖然名不傳於江湖,可是我卻知道他絕非大言炎炎,所以我才感到難以決斷。”
劉蘇兒這才明白,他心念一轉,說道:“不好,照汪幫主所言,這全真教臥虎藏龍,高手人才濟濟,償若他們幫著女真人對付漢人,那麼漢人豈非要遭受內外交攻?”
汪九成說道:“這點你可以放心,全真教乃是道家中最遵守清規戒律的,為了讓全真教為他們女真人辦事,女真人也許諾了種種好處,比如大事若成,必將全真教封為天下第一教派等等,甄始一卻始終沒有答應。”
劉蘇兒說道:“汪幫主看他是否口是心非,還是在討要更多的好處?全真教若不會幫主異族對付漢人,又為何將這群女真人封為座上賓?”
汪九成說道:“女真人所要的未必是全真教的武功,多半是想借助全真教的影響力,全真教雖不能號令武林,但在周圍百姓的心中,如同神仙一般存在,假如全真教向女真人示好,那麼多數百姓也會盲從。”
劉蘇兒憂心地說道:“這可糟了。”
汪九成頹然道:“所以咱們還要再去一次。”
身為丐幫幫主,汪九成從未感到像這次事情這般棘手,對於此次全真教和異族勾結,他似乎打也不是,勸更無從勸起,其實就算全真教有謀反之心,他都會覺得情有可原,自本朝立朝以來,全真教便一直受到朝廷官府的監護和排擠,心存不滿也是有的,官府打壓賢良,宦官執政為禍廟堂,改朝換代也不無可,只是中原義軍多起,全真教隨便支援那一路義軍,也是在幫漢人,我所不能理解的,是他們為何偏偏要跟女真人勾結?”
劉蘇兒嘆了口氣說道:“此事只能再去探聽才能知道原因了,這幾日在恆山待得好不辛苦,汪幫主,我請你出去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