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因為自己的朋友被打成重傷而哭泣難過,隨之而去看到整件事情發生的大人也是一樣的傷心難過。
他們難過的是為同一類人,難過的是為同一件事,但也不盡相同。
這一日,為著阿湄家的事,驚心動魄了一場,母女倆回來都像是耗費了很多精力,皆大睡了一覺。
等到晚間用飯的時候,白婆婆才捨得去叫醒了母女倆,而這時剛回到家中來的大少爺和二姑娘看著奇怪的氣氛,忍不住問了句:“怎麼都不說話?凌兒何時養成了睡午覺的習慣,還睡了這麼久?”
凌兒蔫蔫兒的,提不起精神來,聞言只看向兄姐,那紅腫的眼眶又續了淚來,還不等她說什麼,容儀先打斷了她,說:“先用飯,有什麼事情吃完飯了再說,凌兒,你也這麼大了,很多事情放在心裡難過一下就好了,娘有沒有告訴過你,遇到事情以後,光是哭是沒用的,你得想辦法解決,若你現在想不出辦法來,那就聽孃的話,好好吃飯,可行?”
可見母親的情緒不高,三個孩子這個時候也知道,不能隨意嬉笑搗蛋,母親難得有這般嚴厲的時候。
這一頓飯吃的十分安靜,容儀並沒有一直陷在當時的情緒,她照顧著孩子們的吃食,看她們愛吃哪道菜,便往他們碗裡夾,等他們吃的差不多了,便又吩咐人給他們盛湯。
細心的嘉韞看出來母親今日胃口不佳,就見小妹也是,平日愛吃的菜都沒動幾筷子,忍不住說道:“娘今日用的少了些,可是今夜的飯菜不合胃口?”
容儀看著她,神色軟了一些,她輕搖頭,說:“無事,娘都吃飽了,倒是你們,若是沒吃飽一會兒還有甜點,只是夜了,還是不能吃太多,容易積食。”
三人紛紛表示自己飽了,等飯菜撤下去後,茯苓走了進來,神色略有些沉重。
容儀知道,她是問清了情況回來彙報來了。
茯苓猶疑的看著屋裡三位小主子,容儀讓她們端正的坐好,自己則坐在主位上,看到茯苓猶疑的神色,她說:“無妨,就這麼說吧,他們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讓他們在一邊聽著。”
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怎麼大家都這般凝重?
兩個大的不解,直看著茯苓。
茯苓只好說了。
“聽說,那家夫妻不是原來那對。”
不是原來那對?
此話何解?
茯苓解釋:“小阿湄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外出做生意去了,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好,也越做越大,逢年過節都沒空回來,聽說這次回來是因為外頭的事情都辦妥當了,且找到了讓他們負放心的人接手,這才回來了,只是……據說在他們出去的第二年,小阿湄的母親又懷上了個孩子,遇到了劫匪,一屍兩命,不過半年,她的父親便又找了一個,便是如今帶回來的那個,也是她的後母,父親與女兒之間都沒有相處過,後母同小阿湄更是陌生。”
原來……如此,若是這樣,那就有解釋了。
方才睡下的時候,容儀還百思不得其解,如何都想不過來,便是當父親的當時一時魔怔,下了死手去打女兒,那做母親的就一直在旁邊看著?
做父親的沒有經歷過十月懷胎的痛苦,不知道生一個孩子有多痛多難,所以,對一條生命的到來,或許不會有太大的感觸和歡喜。
可做母親的,這條生命是與她共生共存了十月,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那麼多年都沒能一直陪在身邊,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就那麼幹看著,任她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