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戲臺佈置得很是清爽,陽光照不到裡頭來,還有過堂風輕輕地掃著,即便是坐在外室,也不會覺得悶熱。
嘉成同他祖父坐在一處,偶爾回身邊大人一些話,容儀不時看幾眼,看孩子神態自若,不拘謹,父親的臉色也如常,看著他的眼神頗為驕傲,心放下了。
兩個姑娘坐在身邊,凌兒手裡拿著一個果子,秀氣的小口吃著。
看汁水從她嘴邊流下來,容儀伸手給她擦了一下。
凌兒紅了紅臉,小聲說:“娘,在外頭您就不要給我擦嘴了,讓別人瞧見,還當我是小孩兒呢。”
容儀捂唇輕笑:“你本來就是小孩兒啊,給你擦擦嘴沒什麼的,我看你玩兒了這麼許久,沒把衣裳弄髒,已經很不錯了,乖乖的。”
被母親誇了,凌兒腰板挺直,開心快樂,眯著眼往戲臺看了眼,收回目光時,往旁邊瞟了一眼。
“娘,小姨她怎麼,怎麼和寧寧表姐的舅舅一起來了?還有常山王……”
容儀訝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長樂被左右夾擊,神色沉默。
注意到他們的也不只是凌兒和容儀這一桌的人,長家來的人自然也看到了,今兒只有二夫人和二爺來了,見狀,二夫人連忙起身,去迎長樂,笑與左右二人寒暄了幾句,就將家裡的姑娘帶走了。
容儀微微蹙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倆人像哼哈二將似的,夾著長樂就過來了,一點兒也不避諱,秦瀹如此容儀想得過,可這常山王……他為何會這樣啊。
他和秦瀹自然認識,兩人同朝為官,免不了要打交道,可他和長樂怕是不熟吧。
容儀垂眸,端起面前的果湯喝了一口,然後抬頭去看孟衍和長青,見兩人神色如常,容儀默默收回目光。
又聽到嘉韞同凌兒說:“寧寧表姐的舅舅,我們也要叫舅舅,秦舅舅。”
凌兒點點頭,嚴肅的說:“我是怕我說的不清楚,娘不知道我在說誰。”
嘉韞笑著說:“娘怎麼會不清楚,怕是你不知道該如何叫人吧。”
凌兒做出一副傷心的表情:“你知道就罷了,為何要戳穿我?好丟臉的。”
容儀笑著搖了搖頭。
臺上一曲剛唱完,又上了下一個節目,只是不知,今日臺上的戲吸引了幾人的目光,也不知究竟是臺上的戲班子唱的好,還是臺下的戲看著熱鬧。
……
今兒個的宴席大人小孩兒不同桌,侯夫人辦事周到,小孩兒的席面上伺候的人也多,不會叫他們沒有章程。
容儀與長樂一桌,桌面兒上還有其他女眷,兩人就只說了些家常話,對於方才的事情,隻字未提。
“今天,大夫人為何沒來?”
“大伯母病了幾日,傷著身了,在家調養呢。”
容儀一怔,說:“那一會兒我跟你一塊回去。”
長樂輕嘆了一聲:“我當然沒什麼意見,大伯母瞧見你會開心些,我也免不了要挨幾句訓。”
“這怎麼會?”
長樂看著容儀,低聲說:“大伯母病了的事情不讓我們到處說,更不想讓你知道,怕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