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音手下那上好的宣紙還是姜益民從庫房裡找出來給她的,此刻她拿了姜益民平時的字來臨摹,倒是沉心靜氣,嫻雅的做派。
如星在一邊伺候研磨,時不時的誇讚一句。
“王爺到底是當年戰場上廝殺過來的人,寫出來的字蒼勁有力,素有殺伐之氣,娘子的字到底是柔美了一些,這一剛一柔相對起來,甚是相配呢。”
不知是什麼時候,阮娘子給小星和小月改了名字,嫌她們先前的名字太過小氣,小星立馬說,那是剛入府中來叫著用的名字做不得數,求著新主子賜她們名兒。
如此,改成了如星如月,清雅得宜。
阮初音看著自己的字,本不太滿意,但聽得此話,抬眼撇了她一下,笑說:“你這張嘴,真是巧得很,說話聽著甚是舒服。”
如星正要高興,又聽她說:“不過,我不喜歡這麼柔的字,王爺這字多好呀,也不知我何時能練到這種程度。”
如星立馬改口:“只要勤學多練,假以時日,定會見成效的,娘子這般聰慧,想必用不了太久的功夫。”
阮初音笑了笑,沒有搭話。
這時,如月進來了,端著梨湯,說:“梨湯熬好了,請娘子用。”
如星看了眼那梨湯,訝異道:“我剛才已經去廚房要了一碗來了,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如月也一愣,看了眼練字不語的娘子,說:“這……這是家早上娘子吩咐我去煮的呀。”
如星蹙眉,責怪道:“那你怎麼不早說呢?早知道我就不去廚房要了。”
如月一臉尷尬,她也不知啊!
阮初音這時才開了口,說:“梨湯而立,又不是什麼大事,且留下一些,今晚王爺來了,請王爺用,咱們這兒多備些梨湯總是沒錯的,昨兒夜裡還聽到爺咳了。”
如星立馬說:“那今晚娘子和王爺安置前,奴婢再將暖爐燒起來,雖以入春,但夜裡卻還寒涼。”
“嗯,你們都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是。”
待兩個丫頭都出去以後,阮初音寫了會兒字,便擱了筆,過去端了那碗梨湯,喝了一口便蹙著眉頭倒掉了。
這梨湯甚甜。
倒完以後,愜意的拿了本書,一本奇聞異事,其中有一話,名字吸引了她。
——蠱女。
翻看了兩頁,就看不下去,丟在了一邊,過了一會兒,又將那書撿了起來,翻到那頁,將其中那幾章撕了下來,揉成一團丟在牆邊,卻還是不能解氣。
這些個破書裡,但凡寫這個種族的事,都要將他們寫的如妖孽一般,惡毒無端。
彷彿寫書的人都視這個種族為恥辱,他們懂什麼?這裡面惡意的揣測,將他們寫得何其可惡,好像他們這個種族天生下來就是要為世人不齒,活該被萬人唾棄的,明明都是人,憑什麼要區別對待?憑什麼沾了蠱的東西都為禁,多為不詳?
一個種族,弱小就要被欺負,走到哪裡都會人人喊打,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可以坐得高高的,開口就是指責,將他們批判的體無完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