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那一副故作鎮定的模樣,若是不知道一些內宅手段,興許此刻,白婆婆還要叫她騙了去。
可惜了,她遇上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一個在內宅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婦人。
她看向郎中,言道:“胡郎中是醫中聖手,京中不少夫人小姐看診都會請胡郎中去,想來是不會有錯了。”
說罷,她目光涼涼的看著阮初音,對那郎中說:“今日娘子在雪地裡自罰跪了片刻,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就暈厥了過去,郎中再仔細看看,若是有別的什麼問題,也不好冤枉了娘子。”
胡郎中已然知曉是怎麼回事了,但並未多說一句,只看了眼那臉色煞白的娘子,心底暗歎了一聲。
這些閨中婦人做什麼不好?偏偏要裝病?
詛咒了自己,也得了些笑話,著實令人可笑。
阮初音沒想到,當著一個外人的面,她竟然如此來下自己的面子,當下臉色也不好看。
自己自行罰跪是為了什麼?可不是為了此刻讓她當著一個郎中的面如此直言不諱的,真真是一點面子都未曾給自己留啊。
白婆婆哪裡管得了這些?她既做得了這事,就要承擔做此事的風險,都快到年底了,她要來裝病,就莫怪別人了。
胡郎中又診了片刻,最後得了個體面的說法:“許是天寒地凍,才會叫這位娘子昏厥,開些安神藥即可。”
呵……安神藥,安的是腎,卻安不得心,沒病裝病,也得多下下藥讓她吃下去,這叫什麼?這叫自食惡果。
白婆婆道了句“有勞”,等郎中出去以後,她才看向阮初音,說:“既然娘子身體不適,那這些日子就好生呆在這兒調養身子吧,其他也就不勞娘子費心。”
“是……”
“這畢竟是病著了,倘若下次王爺再來,還請娘子送王爺離開,這萬一將病過給了王爺,可就不好了。”
這下,阮初音繃著的臉色終於繃不住了,她微微蹙眉:“郎中方才都說了,我這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又緣何如此呢?”
白婆婆神色未變,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說話時宛如沒有情緒的工具一般,她道:“這話娘子可是要想清楚了再說,娘子的身體當真無礙嗎?若當真無礙,又總會當即暈厥,這件事總要給長公主殿下一個交代,你就那般明晃晃的暈倒在了榮華院中,若是王爺追問起來,總要有個說頭。”
“我……”
“娘子總不見得想告訴王爺,你並無大礙,只是想暈的時候,就暈了吧?”
“……”
方才那郎中的話,雖未說的太直白,可懂的人也都懂,那話中未的意思,便是說她裝病,可憐可笑,就連藥都開的是什麼安神的藥,多麼諷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