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平靜,裝得不在乎反倒叫人生疑,這才是她會說的話,本該要有的樣子。
姜益民心裡一沉,他站了起來,說道:“阮娘已經跟了我,先前將她養在外頭是顧及著你,如今這件事已經再不能遮掩下去了,我又不想讓她沒名沒分的養在外室,你是主母,要納她進府自然得你首肯。”
孟思敏回過頭來看他,他又說:“你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當初府上有那麼多姬妾,你也都接納了,這些年我待你如何,難不成你還不能放心嗎?我對她並無愛意,只是她給了本王新鮮的感覺,思敏,即便我納了她,你依舊是本王的妻子。”
好像是保證,是承諾一樣,可聽在耳裡,卻是那麼的叫人諷刺、反感。
孟思敏心頭一涼,她閉了閉眼,說:“她讓你覺得新鮮…所以,往後去但凡是能讓你覺得動心,感到新鮮的人,你都還是會像以前一樣,一個一個的納到府中來?姜益民,告訴我,你把我當什麼了?你若當真只是因為一時新鮮,當初又何必惺惺作態?遣散了那滿院子的女人,難道,當初你說過的話都忘了嗎?”
姜益民被她看的頭腦發沉,心也一瞬間墜了下去,他梗著脖子,臉色不太好,亦站了起來,說道:“我說的話都是真話,可對阮娘也都是真的,她能讓我動心這便足矣。”
“她又是哪個地方像了?”
“什麼?”
孟思敏嗤笑了一聲,說:“從前,你院子裡的那些女人,個個都像極了那個人,如今這個阮娘,她又是哪裡像了?能叫你如此強烈的非要納她進府?”
姜益民臉色一變,矢口否認:“與她無關!阮娘只是阮娘,她不像任何人。”
孟思敏心中一痛,看著他的眼神有些絕望,哪怕,哪怕他承認了,哪怕那個阮娘是真的像極了姜舜驍的母親,或許自己的心裡都能好想一點,大不了就是重複之前走過的路,眼睜睜的看著他徘徊在過去。
可他在將心意捧在了自己面前,在他們二人知心知意的相愛過以後,身邊卻突然多出了這麼一個阮娘,這個人,她不像任何人,只是純粹的讓他動心了。
得知這一點,簡直比殺了她,還叫她難受。
真正的羞辱,從來都不是撕破臉面、不是辱罵、不是懲罰,而是誅心,是糟蹋自己的情意。
孟思敏深吸了兩口氣,她握緊了拳頭,只說:“讓她進府可以,不過,給她名分卻是休想。”
“思敏……”
孟思敏猛地看向他,呵道:“除非我死了!”
姜益民一僵,呆滯的看著她。
孟思敏沉著聲說:“只要我活著一天,你休想給她正名!”
這個阮孃的存在,就好像是踩在鞋底的一坨新鮮的狗屎,令人噁心、反胃,打破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
就好像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臉上,讓她在這場美好的幻覺中得到了又失去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期盼了那麼多年的愛情溫情不復存在,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如墜深淵。
憑什麼呢?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呢?她見過姜益民愛一個人的樣子,當初,姜舜驍的生母還在的時候,他對她無有不應,那個時候,別說妾室通房了,就連一個暖腳的丫鬟都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