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妃來者不善,容儀微咽,暗自捏了把汗,恭順謙謹道:“娘娘這話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哪有哪本事,還能替皇妃辦事?娘娘您見多識廣,莫要打趣臣妾了。”
這話可謂是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了,若是貴妃再說些什麼,倒是無趣,也有些逼迫之意了,索性,大家都不是不識趣的人,話題點到為止,知道對方是個什麼心意,有什麼念頭就好。
兩人含著笑意,安靜了一會兒,看著賽場上活力四射的姑娘們,不由得感嘆:“年輕人,真好,一轉眼間,屬於我們的日子就都過去了。”
此話也不知是感嘆還是另有所指,容儀沒有接話,只是看著她笑笑,既不附和,也不反對。
劉貴妃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曾經也豔冠六宮,獨得聖寵,歲月似乎格外優待她,年華雖去,但是,她風韻猶存。
看著劉貴妃,似乎找到了曾經入宮選秀的秀女們,她們為何嚮往皇宮了。
女人這一生,要麼為妻,要麼為妾,要麼就絞了頭髮去做比丘尼,三種人,三種不同的活法。
有的人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這輩子怕是都不能為人正妻了,可是,要去做妾,何不去做那無人敢看清的妾呢?這天底下,最最尊貴的妾,便是皇妾。
有些手段能往上走的,不知多受人尊崇。
末了,劉貴妃又耐人尋味的說了句:“以後啊,就都是你們的天下了。”
這話,可不敢當沒聽見了,容儀低下頭來,說道:“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我等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信我等,便是我等無上的榮光。”
劉貴妃看了她許久,笑出了聲來,虛虛的抬了抬手,說:“看把你嚇得,本宮不過是在說一個簡單的事實罷了,一代人終將要代替一代人,這本是常事。”
容儀不敢鬆懈,不管貴妃說得是什麼意思,她都不能輕易理解,要知道,聖寵與聖怒,往往就在一瞬之間,而這個一瞬之間,端是看處在下面的人,是如何自處的。
要知禍從口出,凡事都要多個心眼,總不會出錯。
“臣妾倒覺得,不是替代,而是繼承,先輩們無數的心血,造就了今天,而我等,承其志,取其精華,發揚光大,這才是最要緊的。”
劉貴妃看著她清澈的眼,說道:“念過書的人,說起話來叫人舒爽,不錯......”
不管貴妃想試探什麼,容儀都要不急不躁,慢慢擋回去,此番,看來自己的安全了。
回到自己位子上後,容儀暗自沉了口氣,手裡捏著的帕子都汗溼了,眼神不經意看到長青投來關切的目光,容儀微微勾唇,示意她可安心。
再如何,劉貴妃也不會真對自己怎麼樣,只要不犯太大過錯就是了。
......
今日劉貴妃的舉動,到底是叫人放心上了,這人不只是容儀自己,還有在場上的所見之人,那些各懷心思的,也都暗自觀望。
當今聖上正值壯年,先前為立嗣鬧過那麼一場,後被壓了下來,時至如今,很少有人再提此事。
但,無人提,不代表就沒人著急,不管你皇上好不好,現在最有力一爭的兩個皇子都這麼大了,且都有皇孫了,你不急?我們急啊!我們急著站隊,急著為下一代帝王鋪路啊!
劉貴妃突然找了安寧王府的女眷,雖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可這至少也是傳出了一個訊息——怕是貴妃那邊,已經不甘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