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回來之後,先是彙報了後廚的情況,見夫人滿意,左右看了一下,這才俯身在她耳邊小聲地說起了方才所見。
容儀挑了下眉頭,不經意的往齊夫人的位子看過去,卻見齊夫人剛剛回來,她又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微沉。
上午半場不知不覺就打完了,中午的席就更熱鬧了,比賽的姑娘們在一塊兒,這觀賽的看客們也都分了男席和女席。
依著朱苓毓的身份,是沒法子坐到容儀身邊的,可是娘娘開恩,讓這個貴妾坐到正妻身邊。
坐下以後,朱苓毓自己先不自在起來了。
她湊到容儀耳邊,低聲說道:“我本不該坐在這兒的,我坐在這兒,豈不是要讓你遭人笑話嗎?”
確實是有那麼幾個人往這邊看了幾眼,竊竊私語著什麼,說破天去,也沒有妻妾同席的道理,可是容儀知道,皇后娘娘此舉並不是在打自己的臉,也不是刻意想讓自己臉上不好看,便同她說:“有什麼可笑話的?你我能和平共處本就是樁美事,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在這兒坐著,今日這規矩講的不大,你也不必有什麼負擔。”
朱苓毓說了這麼一嘴,見她這麼說,心中喜了一下,嘴上說:“你放心吧,一會兒你當著旁人的面,訓斥我幾句也是使得的,你是正室,該有的威嚴一定要有。”
容儀笑了笑,衝她搖了搖頭。
若是當家夫人的威嚴,僅僅是靠訓斥小妾就能得來的,那也太可笑了。
用過午飯以後,就該回去歇上一會兒了,而正是在這個時候,朱見顏上了前頭來,衝著朱苓毓笑了笑。
朱苓毓回頭看了容儀一眼,容儀則說:“你這個妹妹早先就想見你,如今你已大好,又在此處,就與她敘敘話吧。”
“是,夫人。”朱苓毓垂頭,滿是恭敬,而後才對朱見顏說:“你跟我來吧。”
去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兩人才停下來。
朱苓毓冷然的看著她,朱見顏卻是笑著,滿臉譏諷。
“你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時聽世子妃說,我還當你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呢?”
她說話向來尖酸刻薄,這一點,朱苓毓是早就領教過的,便道:“你若是來找我只是為了挖苦,那就不必說了。”
“怎麼的?你該不會是覺得自己如今嫁到了京城中來,就有人給你撐腰了吧?”
朱苓毓看著她,冷漠不語。
朱見顏哼了一聲,直問:“奉城來的信你為什麼不回?”
“因為我沒看,就算我看了也不會回,怎麼,讓你很吃驚嗎?”
朱見顏果然惱火了:“為什麼不看?你別忘了你是哪兒的人!”
朱苓毓哼笑一聲:“我既嫁到了王府來,自然是王府的人,我曾經是什麼身份,現在又是什麼身份,我心裡清楚得很,希望你也能清楚,那邊送來的信是為了什麼,我不會去看,也不願意知道,早在我被嫁過來的時候,我與奉城就再無關聯了。”
“你可真是愚蠢!你以為你能擺脫得了我們?你若是不姓豬,豈能有現在的日子過?”
朱苓毓朝她逼近了一步,目光沉的厲害。
“朱見顏,你是不是覺得現在還和以前一樣?你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說話最好是客氣一點,現在是你求著見我,我可以不見,甚至可以讓你再也來不了京城,你最好是不要惹惱了我。”
朱見顏氣結,她何時見過朱苓毓像現在這般囂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