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段天承對她的態度,就像是一根刺,一根早已頑固的刺,狠狠的紮在她心間。
“從小天承哥哥就格外的關照她,可這麼多年,這麼多事,與我相比,與奉城其他女子相比,她又何時贏過?你說,她憑什麼贏?”
侍女便說:“想來是因為段將軍瞧著她可憐吧,以為她在宮中無依無靠,便想對她多些照顧,段將軍是個最正直不過的男人,他又怎會看得出女人那點心思,自是被利用了也不知道。”
朱見顏看了她一眼,眼裡冷意懾人:“她不會得逞的,我也不會讓她好過,這次我來就是要讓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這個公主,根本就不配。”
聽聞此話,侍女卻有些擔心了。
“可是奴婢瞧著,那世子妃對她似乎頗為照顧,且性子又是個柔軟之人,恐怕不會對她出手,況且她是以那樣的名號和親過來的,這裡的人只會把她敬著吧……”
朱見顏挑眉,語氣裡滿是刻薄尖酸:“這你就說錯了,所謂和親,那她就只是一枚棋子,如今,她這顆棋子起不到作用,那就是一步廢棋,她以為她能擺脫得了過去?真是可笑,若她當真與我們劃清了界限,那才是真的在無倚仗,以後是死是活,可就與我們無關了。”
“……”
“況且,以她那樣的長相,你以為有幾個當家主母能容得下這樣的妾室的?你才認識世子妃幾天,就能斷定她性子柔軟?可別說笑了,她若當真沒有手段,也不會名聲大噪,做了這京中第一夫人。”
“這……”
“你且看著吧,好戲還在後頭呢,誰讓她得罪了我呢?這次我過來,不扒她一層皮,我是不會甘心的。”
……
朱苓毓安寧的躺在榻上放空,身後的一扇窗沒關嚴實,灌進了一股冷風,涼的她打了兩個噴嚏。
珠玉忙去關窗,便用奉城話說:“娘子還是去床床上休息吧,這裡還是冷了些。”
朱苓毓懨懨無力,抬起手擺了擺:“大白日的,若是在床上躺上一整天就太不像話了。”
外頭還傳來孩子們追逐笑鬧的聲音,估摸著,是府上幾個孩子在一塊兒玩兒吧。
朱苓毓嘴角彎了起來,又狠狠的打了個噴嚏,她拿帕子揉了揉鼻子,表情無語,說道:“莫不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這噴嚏怎麼就打個不停呢?”
珠玉笑笑:“誰敢說娘子壞話呀,估摸著是方才吹風凍著了。”
朱苓毓癟了癟嘴,深吸了口氣,眼神放空:“在這之前,想來我也是沒得罪誰,不至於叫人在背後說壞話,可現在麼,就說不準了,奉城那邊來了人,還是朱見顏,她可不會看我過好日子的。”
聽此話,珠玉滿臉心疼,說道:“如今她還算個什麼東西?娘子已經嫁到京城來了,受著王府的庇佑,她一個外來人還能做什麼?娘子就是心太善了,要奴婢說,您就該大大方方的出去,看看她如今還敢在害您不?”
如此的氣憤填膺,若是放在以前,這樣的話珠玉是萬萬不敢說的,那個時候習慣了謹小慎微,夾著尾巴過日子,不敢惹事,也害怕被人盯上,如今,當真是情勢好了過來,人也過得好了,不必再藏東藏西,低著頭過日子了。
朱苓毓莞爾:“你說我是心善?那可不是,若是可以,我恨不能親手拿刀,一刀一個,剁了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人,我只是不願意再惹麻煩,更不願意和她們再見面。”
寶玉尚且理智,猶豫著說:“可是不管怎麼說,娘子都是從奉城來的,如今,奉城的來信,娘子一封都不回,這架勢那邊的人也看得清楚,娘子這是不打算再於他們扯上任何關係了,可若是如此,今後娘子恐怕也不能再得到那邊的庇護……奴婢知道,從前過得不好,可到底那邊才是同姓的人啊。”
朱苓毓:“你這話說的是沒有錯的,按道理來說,我不應當這樣的去下那邊的臉面,可是寶玉啊,我當真是不在乎了,有些時候,便是同姓的人,也未必能同心,不管他們怎麼想,我再也不要受他們的擺佈,即便我在這邊過得一塌糊塗,我也不要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