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年紀都小,他們都是孩子,秦國公夫婦對容儀也確實有過真心實意的疼愛,因為她玲瓏乖巧,誰見了都喜歡,只不過在慢慢長大以後,她從一個女童慢慢長成少女,有些疼愛的心思才會轉化為別的東西。
此不比再言。
只說那個時候,京城是有不少人知道,秦家這個總管的女兒深受主人的寵愛,她長得美貌乖巧,秦家幾乎將這個下人之女當做親女來寵,說稀奇,也算是個稀奇事了,很少能見哪個主人家會對下人的孩子這般寵溺,時時放在嘴邊的。
所以,就會有人動歪心思,秦家的女兒便是正妻的位子,很多人都是不敢想的,可一個小小的總管之女,也不算多麼能上得了檯面的身份,若是能弄到手中,做一個良妾,那是不是與秦家的關係就會近很多呢。
這一點,當時的容儀和秦黛瓏都不會想到,小女孩的心思簡單也複雜,不過是為了那顆虛榮心。
容儀後來之所以避之不及,不再去參加那些晚宴,也不僅是因為她察覺到小姐對此不快,也是因為當時爹爹曾對她說過,無論何時,都要自重,切莫因為旁人的輕佻,而輕視了自身。
可想而知,早在那個時候爹爹就知道許多人心懷不軌,他看得長遠,不願女兒遭受這樣的輕視。
如今容儀想的明白了,也感謝當年爹爹的寵愛恩情,作為爹爹,他是世上最好的爹爹,真心實意為自己著想的爹爹。
秦黛瓏呆滯了許久,此刻說幡然醒悟,會不會太遲太假了?
她苦笑了一聲,說:“若是我能早知道這個道理,當初也不會被人三言兩語的哄騙,就棄了自己的身份,這是命啊……”
容儀聽得有些不對勁,她這話的意思莫非是在說,當初她之所以能看上陳或從,並且與他雙宿雙飛,是因為在她的心中,陳或從才是那個滿心滿眼只有她的人?
一時間真不知該說什麼話好了,當年犯過的蠢,竟是一早種下的因,結下的果。
兩人皆沉默了下來,秦黛瓏神色有些頹然,喝了兩口茶,強打起精神,將話題扯到別的地方。
“還有什麼事沒忙完?我也可以幫忙的。”
容儀抬眸看她,沒有立即拒絕,只說:“現下是沒有了,等各個地方的才女們到京城來之後,就要辛苦你忙一陣子了,到時候,她們的衣食住行,通通都要由我們來負責,姑娘們身嬌體貴,各方各面都馬乎不得。”
“是……先前是沒有要層層選拔,如今各個地方上先舉行了初賽,再送上來,還要如以往那般去篩查嗎?”
容儀思考了片刻:“按道理來說,既過了地方上的初賽標準,那送上來的就都是品學兼優,溫婉良善之輩,可是,地方上有地方上的規矩,京城也有京城的規矩,還是要再查一遍,求個心安,切莫讓那些心術不正的人髒汙了蹴鞠賽場的場地。”
說到此處,又道:“屆時名單會比人先進京,名單一報上來你就要忙起來了,我心想你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到時候我可以給你另外安排人,陪你一起做事,若你自己有合適的幫手,那就隨你自己安排。”
秦黛瓏默了一瞬,提出了一個人:“旁的人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有一個姓餘的夫人,是不錯的。”
聽到這個姓氏,容儀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位夫人,曾言語上幫過自己的官夫人。
“你說的可是餘鳶?”
“正是。”
容儀點點頭:“雖沒見過她做事的樣子,可這個人我是清楚的,她辦事能力不錯,只是差一個歷練的機會。”
秦黛瓏笑了笑,算是達成了一致。
後來,她又說:“到時候蹴鞠比賽,必然忙得腳不沾地,我家寧寧恐怕會放在謝家,我知道,阿遠與你的兒女關係甚為親密,他們都同齡,到時候……”
話到此處,容儀不會裝不懂,直言:“說起來寧寧還是我家兩個大的表姐呢,到時候就讓幾個孩子在一處玩,也好接觸接觸,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