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不危險的,都是在未知的情況下給自己一個警惕罷了。
這件事,容儀還是沒有鬆口,去必然是要去的。
只是在她還未動身之前,當天夜裡就得到了訊息。
卞家老母病重……
這並不突然,卞家老夫人的身體,早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如今已是八十將近九十的高壽。
人到這個年紀,難免會惹上病痛,只是,這個時機有些太妙了,縱使是宋郎中本人,確診無誤後,也還是有一瞬間的疑心。
是否……
這樣的疑問,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當天夜裡,白日裡來找過他的那個年輕人就又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宋郎中對容儀,是有些印象的。
那幾日,她來看過六娘子,雖帶著面巾,但她這雙眼,尤其令人深刻。
今夜,容儀以真面目示人,見他看自己是遲疑了一下,容儀笑了笑,抬起手橫著擋住了自己的下半邊臉,笑問他:“如此,可有熟悉感?”
宋郎中瞭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身後那個年輕男人一眼,表情卻失了幾分和善。
“看來,二位神通廣大,傍晚我才確診的,此刻你們就都得到訊息了,是吧?”
看他這態度,一點也不意外,容儀正了顏色,說:“不瞞您說,是。”
這種事情,要人乾脆的承認也是困難,所以,當容儀乾乾脆脆的承認的時候,宋郎中的結結實實的愣了一下,沉下眼色看著她。
容儀說:“不瞞您說,這是一開始我們想要的效果,但卻沒料到,此事會成真。”
“這麼說來,她突然發病,並不是二位的傑作?”
容儀微微蹙眉,雖然早就料想到他的態度怕是不會太過溫和,但被他這麼質疑,多少叫她心裡一堵。
她眼神清亮,還帶著一絲不屑,說:“宋郎中是行醫的人,若是我們動了手腳,你又豈會看不出?卞家好歹也是曾經的大門大戶,我便是想達到目的,也不至於真的對一個高壽的老人下手。”
宋郎中默了一下,說出的話雖然還存疑,但至少語氣上已經緩和了許多。
“萬一,二位神通廣大,,使了什麼招數,叫我們這些行醫的也查不出來,這樣的可能也是有的。”
容儀笑了一下,又說:“宋郎中這話就有些冤枉我了,我若當真會用這個法子,今日就不會讓他特意跑一趟。”
這個道理倒是令人無法反駁。
宋郎中稍稍思索了下,舒展了眉頭,說:“這樣說倒也沒錯,所以,如今的結果既合了你們的意,你們又何須再來找我?”
容儀抿了抿唇,才說道:“因為,我敬您醫者風度。”
……
回到郭府時,遠遠的便見著那院子裡燈火通明,裡面有人在等她歸來。
容儀卸下了一身氣力,緩緩走近,吱呀一聲,旁邊的苑子門開了,她頓足,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