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靜靜,車內“喧囂”,聽她的回話,姜舜驍笑著搖了搖頭,說:“總之,在你眼裡,看誰都像好人,即便不是,你也能找出說法替人開脫,你這可不是好的習慣,太過心軟總會害了自己,你別忘了,她是從哪兒來的,又是來做什麼的,你與她走這麼近,我算什麼。”
容儀詫異又好笑,看著他淡漠的神情,靠的他近了一些,低聲問:“你不是吧?你這個樣子怎麼這麼像吃醋呢?也不應該呀,她是女人,你能吃她什麼醋?”
“這不是吃醋,是不滿。你與她即便平和,也比如今叫得這麼親熱來得讓人容易接受一些,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多麼要好的姐妹呢,實則一妻一妾,天壤之別。”
他話中明顯發酸,但他不承認,容儀也不追問,只眯了眯眼,哼了一聲,說:“你們男人,是不是隻喜歡看女人爭風吃醋,為你打得頭破血流,你就高興了?誰說妻妾之間就不能親密無間的,別人如何相處的我管不著,但對阿魚,我們都是達成共識的,她的身份雖是你的妾侍,可你不也曾從未將她當做過妾嗎?我又憑什麼低看她一眼?我若真把她當成你的妾室,也就不會和她走得過於密切了,妻妾之間的規矩,我懂她也懂,這些日子你不在我身邊,也看不見她私底下是什麼樣,她若不值得我這麼相待,我豈會傻呵呵地湊上去與她親熱?”
說到此處,又接了一句:“她若心裡不純,昨日你來時她就該湊上來,可是,她的眼睛從未放在過你身上,你可知道,這一次到曲沙縣來,她為了保護我,幾次將自己陷入險境,她對我是好的,我能感受到,若她真的是以此博取我的信任,我也不會任由她擺佈,我的腦子又不是擺設。”
聽著她嘰裡咕嚕一段話,姜舜驍看著她,氣笑了,說:“我不過是略有質疑,你就為她辯駁我這麼多,在你心中,究竟是她重要還是我重要?我為你好,還能害你?”
容儀啞然,亦覺得好笑,又好氣又好笑:“還說你不是吃醋?喂,你能不能成熟點,你是個大男人哎,這種話怎麼聽也應當是我該說的話,你怎麼會拿你自己同她比較呢?你是我的丈夫,她如今也算我的生死之交了,你們倆互不相干,這怎麼還糾結上了?”
姜舜驍依舊說:“我只是覺得,你們倆單獨相處的時間有些太長了,你對她的改觀也太快了,在此之前,你對她還遠不到這個地步。”
“人都是會變的,我若是一成不變,那豈不是到現在我還要和你擰著?我若不懂變通,吃虧的只能是我,當然,還有你和孩子。”
姜舜驍心裡覺得不對勁,這或許是他有些許敏感了,但他不語。
男人的尊嚴,他僅剩的尊嚴告訴他,再問下去,怕是要鬧笑話了。
她說的不錯,那朱苓毓從始至終都沒給自己一個眼神,看起來確實對自己無意。
可是,她兩個眼睛就差定在她身上了,那眼神叫他不舒服,有些硌得慌。
但他不語,再說多,他怕鬧笑話。
正巧這時玉衡回來了,也帶來了朱苓毓,說來也奇怪,方才去的時候,詢問了她是否要一同前去遠間村,她微微一滯,只問了句“將軍去否”。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她又是一頓,就在玉衡以為她不會去了時,她又站了起來,眼神清明又微沉,說她要去。
待到半路,玉衡忽有了警惕心,莫不是……奔著爺去的吧?
想一想也不該呀,平日裡,娘子去哪兒她都要跟去的,可此次不過是因為爺突然來了,可……畢竟她的身份是爺的妾室,很難不讓玉衡懷疑,她此次為的是爺,而不是娘子。
帶著這樣一份警惕的心,一路上她都忍不住在打量朱苓毓的眼神。
沉默、寂靜又好像在深思熟慮些什麼一般。
直到她乾脆利落的自己上了一匹馬……
本來馬車上是足以坐下四五人的,平日裡,娘子與朱娘子親厚,許她們這些為奴的一同上馬車,可今日馬車上有爺啊,她們這些下人自然是不敢再同主子一輛車的,而朱苓毓,可上可不上。
一來,她是妾,但與娘子的關係卻不如尋常妻妾那般,兩位主子也從未將她當過妾室一般對待,那她就是主子,一同上馬車坐著也是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