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人是中毒而致,不會叫人有太多的驚訝,反而覺得這才正常,這才像是風雨欲來之兆。
次日,容儀剛起來,未得到什麼訊息,外頭還是一如既往,病的病,瘋的瘋,郭之鄉為這件事已經兩夜沒閤眼了。
只是一夜,容儀有些坐不住了,想出去看看,可理智又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出去,是給人找麻煩。
朱苓毓說:“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你若是放心不下,我陪你出去,咱們坐在馬車上,將門窗閉緊,不會有事的。”
容儀有些心動了,萎縮不出不是她的性格,有人來勸,她更是不經勸,說:“橫豎染上病的都已經被帶去醫治了,沒染上病的也都關在家裡不敢出來,此刻上街倒也沒那麼危險,這樣窩在府中,總是聽來的訊息,難免會讓人心裡不踏實。”
自己這麼一說,又堅定了要出去的想法。
“來人,備車!”
不多廢話,兩人各帶上了玉衡和珠玉,還有段天承,將其他人還是留在了府中,上了馬車以後,容儀摸了下臉上較厚的面巾,眉目清冷,將窗戶開啟了一條縫,看著窗外略有些“凋零”的景象,心裡堵塞,說:“去六娘子那兒看看。”
這個時候去誰家都不討喜,但不去也不行。
這一行人將自己從頭到腳都包裹的嚴實,走在大街上,也是一道別致的風景線,敲響麥香鋪子的木門時,許久都沒有動靜,便又敲了一遍。
這時聽到有腳步聲走來,有人在裡輕聲問:“外頭是誰?”
容儀說:“六娘子可還記得我?先前在您家買過包穀糖的付蓉。”
裡頭的人一頓,而後便是栓子開啟的聲音,門開了點縫,六娘子也將頭面都包住了,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看著外頭“全副武裝”的幾個人,笑彎了眼,側開身子讓他們進來,而後說:“沒想到,到這個時候了,幾位還在縣裡呢,我還以為幾位早都已經回去了,這可不好了,咱們這兒突然爆發了瘟疫,許是將幾位困在這兒走不了了吧?”
見她不嫌棄,容儀也笑了,說:“是沒來得及回去,在這兒還有事沒處理,聽說外頭瘟疫來得突然又嚴重,便想著來看看六娘子,看娘子安好我便放心了,不知胖娘可還好?”
六娘子嘆了口氣,說:“我與她現在也見不著面,這樣嚴重,我不敢去她家找她,她也不好來我這兒看我,萬一染上了,全家都得倒黴,前日,她還從院牆裡給我丟了張紙進來,上面畫了朵花兒,想來應當是無恙的。”
畫了朵花兒,這報平安的方式還是可樂。
幾人本是想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卻被六娘子帶進了裡面的院子。
她說:“如今,家裡就我一個人,我家漢子帶著幾個孩子回鄉下去了,村裡簡單,人口少安全一些。”
容儀問她:“你為何不回去?”
六娘子一邊泡茶,一邊說道:“我這兒還有好幾家訂的包穀糖呢,還有別人放在我這兒請我保管的東西,還沒人來拿走,這個時期我也不敢冒冒然找上別人家門去,便只好先在這兒守著了,若是有人來就是好事。”
是啊,這次的瘟疫這麼嚴重,大家都閉門不出,誰也不知道,等鬆一口氣時,再開門做生意,還有多少熟客能端著笑臉來,還有多少客人能來……
疫病害死人吶……
雖說是進了屋,幾人也沒摘下面巾,為了自己,也為了別人考量。
六娘子將茶泡好端上來後,才一同坐下,她看著端坐著的付蓉和祝知魚,問道:“那如今二位姑娘也都住在掬艾莊嗎?袁老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