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挑了挑眉,看了容儀一眼,伸手將那包裹拆開,看了眼裡面的糖塊,拿出一小塊食用,忍不住笑了,說道:“她家的手藝最是好,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味道,怎麼吃都不會膩,也是有心了。”
見他沒有在意自己借用他親戚名號這一事,容儀鬆了口氣,可殊不知,他下一句便是:“幸好這麼多年來,他們對我的私事瞭解的並不多,否則,你的謊言會不攻自破的。”
容儀不解:“啊?”
袁老一笑,說:“我的親戚早八十年都失去聯絡了,知道我在此處的寥寥無幾,你的公公安寧王是一個,還有一些五湖四海的朋友,比我都會躲清閒,更不會到此處來尋我。”
聽他這麼說,容儀有些尷尬了,可隨即,他又道:“不過,你說的倒也沒錯,你是長家的女兒嘛,自然算是我的小輩。”
容儀沒察覺到什麼不對來,只是鬆了口氣,笑說:“您不嫌棄就好。”
袁老笑默不語,轉彎看著她身旁的朱苓毓,見她眉眼深邃似含情,問:“這位姑娘,不是大孟人士吧。”
朱苓毓微怔,而後頷首,自說:“我是奉城來的,名朱苓毓。”
袁老了然,看著她微微一笑,只說:“從奉城到大孟來,這一路上也是吃了不少罪吧。”說罷,似乎也沒打算她能回句什麼,又說了句:“看你面相,是個有福氣的人,落入了安寧王府,從今往後事事順隨,萬事如意。”
朱苓毓扯出了一抹笑,若非是場合不對,她還真想自嘲地問一句,自己這樣,也算是有福之人?呵…那這樣的福氣,未免也太可笑了。
不過袁老也沒有打算深入一說,似乎只是場面話,說過便罷。
容儀看著他,笑道:“早就聽聞袁老極會看人,有通天的本事,既然袁老說她有福氣,那便說明,她是真有福氣,這是好事。”
袁老抿唇輕笑,眼眸深沉的看著容儀,亦看到了她滿身福澤,雖早年不幸,但她的命格富貴,打生下來就註定不會是普通人。
眼前這兩個姑娘,倒有幾分相似,所以才會有這一段緣分吧……
袁老心裡暗歎一聲,手裡把玩著一串珠子,說:“你們今日找我來,不會只是為了來看看我這個老人家吧?”
見他主動提起,容儀便直入話題,道:“卻然是有話想問問您老,此番容儀到沙縣來,是有要務在身的,估摸著要在這邊討擾您一段時日。”
本來也知道她們會來,袁老看著容儀的面容,並沒有想刁難她的想法,不僅是因為她是安寧王府的人。
袁老這人性子便是如此,看人一向是看眼緣的,若是和眼緣,便是這人身份在不成氣候,他也願意與他多聊一聊,可若這人打第一眼就不喜歡,便是對方再有權勢,他也不會多說一字。
就比如當今聖上,這麼多年都沒把他看順眼,如今也不會因為他的地位向他低頭。
容儀說道:“我生長在京城,第一次受皇命來處理政事,對於曲沙縣,我瞭解的並不多,來到這兒,出門打聽的第一日,所瞭解最多的卻是袁老您,便想著,或許對於曲沙縣,問其他人,倒不如來問問您,或許,只有在您這兒,我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聞言,袁老笑了笑,他沉了口氣,說:“這話你說的也不是全錯,我在這兒生活了幾十年,確然是有一定的發言權的。”
“……”
“這兒啊,就像是一隻沉睡的病貓兒,它不會開口說話,可它若是哪兒痛,哪兒不舒服了,也會想方設法的讓人發現。”
病貓……聽到這個形容,容儀的心都沉重了起來。
“具體說說,你想了解何事?”他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