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縣之長,因為公道的辦事,被人報復砍傷右腿,這件事,放在哪裡都是極其惡劣的事件,可竟然一點都沒有聽到過這種訊息。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縣長可是朝廷命官!一縣之長,這些人豈敢?!”她本是想說,也看不出來,那縣長是斷腿之人,他昨日走路很正常,沒什麼異樣啊!
胖娘搖了搖頭,一臉的諱莫如深,她說到此處,嗓子也幹到冒煙,連忙端了一壺茶喝了一口,而後擦了擦嘴,繼續道:“這便是這件事不能再說的原因,縣長的腿是被袁老接上了,我們也不敢問是用的什麼法子,平日裡,便是想關心縣長,也不會有人故意去問此事,我們只知道,自打那以後,袁老就很少再出事了,而縣長對此事也是不再提,不再說,那幾戶人家經歷了此事,更是一落千丈,從那以後開始走下坡路,傾家蕩產的都有。”
聽到這裡,容儀和朱苓毓都明白了,想來又是“天機不可洩露”,所以胖娘知道的也不甚清楚,兩人同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緩了緩內心的焦灼,過了會兒,容儀才問:“那……後來那姑娘一家呢?”
胖娘連忙擺了擺手,表情變得有幾分緊張,她輕聲說:“都不在了,姑娘在這兒聽到的這些事,出了這道門,與誰都別問起,二位出門在外,先前不知也就算了,如今我將此事告訴了你們,不管到什麼時候,二位都不要去盼歸河的西邊。”
話,點到為止,胖娘說到這裡就不肯再說了。
而到這裡,也已經過了兩三個時辰了。
告了別後,容儀和朱苓毓離開了。
六娘子送了兩步,待她們離開後,胖娘走過來,嘆了口氣,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說:“今天話有些多了,與這二位姑娘說這些,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害怕。”
六娘子道:“不怕,她們又不是曲沙縣的人,待不了多久就會離開,害不到她們身上去,再說了,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也都消停了。”
說罷,兩人就不再言語了。
那廂,容儀與朱苓毓又重新帶上了面紗,朱苓毓看向容儀,說道:“我看那胖娘還有話未說。”
容儀頓默片刻,才道:“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禁忌,有些話不能說也在情理之中。”
朱苓毓蹙著眉頭,問:“夫人是否也覺得,那件事沒那麼簡單?”
容儀眼神微暗,而後點了點頭,她深吸了口氣,剛想說什麼,眼前一花,一個人影突然竄到她面前來,只是還未近她身,就被段天承擋在了前面。
容儀驚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人,只見那人身量孱弱,一身白衣,頭髮披散遮住了面容,只隱隱透過發縫看到了她那一雙怒目圓睜的雙眼,那眼神看的人毛骨悚然。
朱苓毓反應也極快,一把握住了容儀的手,將她往後一拉,擋住了那駭人的目光。
她沉聲道:“你是何人!為何平白無故跑出來嚇人?”
那人突然怪笑了一聲,拿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她身後的容儀,說道:“再到街上來,小心把你們糟蹋了!”
說罷,她突然捂住了面容,蹲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道:“你們怎麼不聽話啊!我說了那麼多遍!為什麼不聽話!”
原來,這姑娘,得了瘋病,容儀的心還是控制不住的蹦蹦直跳,但到底是鬆了口氣,看她沒有要攻擊自己的意思,便問:“你家在哪兒?”
那瘋女抬起頭來,頭髮依舊擋住了她的臉,只隱約看到她紅了的眼,她嘿嘿一笑,衝容儀說道:“我活著的時候,沒你好看。”
聽了這話,容儀一瞬間背後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看著她半晌無言,連朱苓毓和擋在前頭的段天承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一個瘋女,要去說什麼呢?
她又道:“你可要早些回家,嘿嘿,被他們看到了,可不會放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