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聊起自己看過的話本,容儀可就一點也不困了,她喝了一口水,一副要與他掰扯清楚的樣子,都有幾分面紅耳赤了。
姜舜驍此刻也像是突然降智了一般,非要同她爭論出個對錯出來,他說:“即便是聯姻,與自己的妻子沒有感情,那你告訴我,他們之間的孩子是怎麼來的?沒有感情能有孩子,你說這叫聯姻?”
容儀氣蒙了:“聯姻聯姻!你懂不懂!聯姻了兩人就在一起了,再沒有感情也是夫妻,他們不生孩子誰生?”
姜舜驍冷哼了一聲,直言:“若是我,被迫聯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她對我也無情,我是根本不會娶,也不會碰她讓她懷上孩子。”
這一刻,容儀差點罵出了髒話,但好的修養及時制止了她,她喘了兩下,冷笑一聲,說道:“不會娶?說得好像你娶我就是初婚一樣,當初你還不是娶了秦黛瓏?那是你自願的?”
姜舜驍蹙眉,放下筷子,道:“我與她怎麼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哦,也是,你們那段婚姻,只有她才覺得是被迫,你是自願是吧。”
姜舜驍突然就有些失語,他道:“我那時也不能算是自願,我與她沒有男女之情,不過是覺得自己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沒有喜歡的人,那她也算合適,這才娶了她。”
說的很平靜,也很講道理,容儀微愣,然後直說:“可那話本子裡的難道不是這樣嗎?他們不也是被迫成婚,成婚之前互不相識更不相愛,怎麼他就成了不負責?你這人,怎麼寬於待己,嚴於律人呢?”
姜舜驍微微蹙眉,看她正經與自己爭論的樣子,直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只是,怎麼又繞回來了?
他愣神的功夫,愣是讓容儀準備了好長一段話去控訴他。
“你這人就真沒意思了,在你身上,被迫聯姻是無辜,在他身上就成了不負責,成了拋棄妻子,你是對的,別人永遠是錯的,他不過是接受家族安排去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但也沒有虧待人家,即便不愛,也讓她有孩子足以安享晚年,這怎麼就是不負責任了?他找到了真愛有什麼錯?他與那公主好不容易冰釋前嫌在一起了,怎麼就讓你這麼陰陽怪氣的指責了?”
在她控訴自己的這一段時間裡,姜舜驍突然就醒轉過來了,不過是一段虛構的故事罷了,自己怎麼還同她爭論起來了。
看她氣的面紅耳赤的樣子,姜舜驍微咽,率先舉了白旗,聲音陡然柔和,說:“我當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不過是覺得,他若真是個好男人,就應當本本份份的等著那個他會愛上的女人,而不是和別的女人生孩子,我方才是把那公主代入你了,把那將軍代入我自己了,若是我,我肯定不會因為聯姻去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不會讓你在嫁給我的時候就低人一等,沒有光彩。”
聽到這個解釋,容儀愣住了,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她呆呆地看著姜舜驍,臉更紅了,還有些羞恥的感覺。
火氣一下來,也能反省自己方才說了什麼話了,這一下子,可叫她實在沒臉。
於是,兩人皆沉默下來,被迫相安無事了。
與此同時,姜舜軼已經摟著哭到快要暈厥的如意,連連道歉起來。
“方才是我說話太混賬了,你相信我,我要說的,絕非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只是生氣,你在我身邊,從來都沒有安全感過,你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對你的感情,為這些事你就想退步,這對我不公平。”
“……”
“你怕拖累我,可你也不曾問過我,有沒有將那些視作拖累,沒準我樂在其中呢,我們年紀都不大,攜手走過的路也並不遠,可有些道理我也是懂的,夫妻本是同林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