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來繞去,又說回了原來的點上,再強硬的將兩人扭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哪怕崔世康自己也清楚,孫苗一事錯不在何之瑗,可這個疙瘩在心裡了,哪怕現在他能公正的不懷疑何之瑗,那以後呢?若兩人再有爭執,回憶種種,他是不是會想,何之瑗的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
而對於何之瑗來說,最讓她接受不了的就是崔世康的態度和選擇,他明知道這件事是什麼情況,卻依舊要護著玉娘,不惜傷害自己,這樣的人,真的能走一生嗎?
容儀揉了揉眉,待兩邊的人都靜了,才開口,道:“看來今天的談話也未能讓你們回心轉意,既然如此便罷,今日我來,本也是為了和離一事來的。”
崔老夫人依舊道:“休妻!絕不和離!”
聽著母親這話,崔世康動了動,可看著何之瑗冷漠的眼神,還有岳母厭惡的模樣,轉眼便是玉娘可憐無助的樣子撞進他的眼裡,叫他難以抉擇,本欲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容儀目光冷然,看著崔老夫人,說:“我今日來,不是來聽你們吵架的,玉娘謀劃害瑗娘一事,人證物證具在,孫苗雖死了,可當初,這件事是我查的,我自然瞭解整件事的首尾,即便鬧去官府,你們也無話可說。”
方才她說話還溫溫柔柔的,轉眼就變得不近人情了,一時間叫崔老夫人也不能適應,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容儀又道:“你們拿捏著瑗孃的名聲,認為這件事瑗娘說不清楚,就想逼她就範?休妻之名可比和離難聽多了,你們是想什麼好處都佔了去,豈有這樣的道理?”
這樣說,便說明他們還是很在乎何之瑗的名聲的,崔老夫人心下一喜,正要說話,就見世子妃沉著臉朝玉娘走去,邊走便說:“你們崔家願意要一個從留嫵閣出來的女人,沒人攔你們,崔家長子有一個當妓子的母親,被嘲笑的也不會是瑗娘。”
“這!”崔老夫人面色驟變,看著地上的玉娘,而玉娘聽了這些話,早已搖搖欲墜,不敢再聽下去。
容儀看著她,又看向崔世康,語氣冰冷,道:“侍郎大人仕途正好,應當是不願要這樣一個汙點被公之於眾吧。”
怪就怪玉娘太會哄人,崔世康從沒有懷疑過她的來路,只知道她能生,又會伺候人,除此以外,更多的是放心,說是對玉孃的放心,倒不如說是對母親的放心,畢竟玉娘是母親找來的,就是太過放心了,如今才會處在這樣被動的位子。
他真沒想到,玉娘竟曾在留嫵閣!原來她和那個胭脂是這樣認識的!
想到留嫵閣是個什麼地方,他瞬間噁心的想吐,更不想再看玉娘一眼。
若是讓外人知道他家中有個從留嫵閣出來的小妾,正如世子妃所說,他的仕途、清譽還有未來,可就完了!
留嫵閣,比那些正大光明的花街柳巷還有令人不齒。
崔老夫人不知道留嫵閣是什麼地方,可聽名字也知道不是好地方,尤其是兒子臉色這樣難看,她心裡就更著急了。
看著他們難看的臉色,何母才覺得解氣了一些,可這還不夠!她要看著這件事真正結束的那一天,崔家輸的有多慘!
這樣的等待,忍一時之氣是值得的。
容儀也滿意她們的領悟能力和臉色,呼了口氣,說:“其實這件事,終究是不光彩的,自己的手都不乾淨,又何必咄咄逼人呢?瑗娘都不計較了,此事折中解決最為妥當不是?若是瑗娘咽不下這口氣非要計較,想來最吃虧的還是崔家,不是何家了。”
現在崔老夫人只覺得牙疼,早知道這個玉娘這麼能來事,她就不找她了!可現在這個情況,打不得罵不得,還指望她給自己生孫子呢!
崔家不能割捨玉娘,何家願意退一小步,兩家將這些汙糟事就此捂下,本是最好的結果,可惜有的人總是想得寸進尺。
容儀說:“和離是最好的結果,但現在,也是為了以後不要有什麼糾紛,還需要侍郎大人寫一份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