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針對這個姐夫的,長樂可不想讓自己的姐姐也跟著不痛快,若是自己的作為讓自己的姐姐都感覺到了不自在,那就沒什麼必要了。
是以,被姐姐和秦瀹雙雙“壓制”之下,她消停了,看著被姐姐拿過去的酒杯,輕嘆了一聲,剛想要回來,就見一隻手將酒杯拿了過去。
長樂的心思,姜舜驍很明白,並未冷臉,對這個脾氣有些硬的小姨子,他難得的有幾分耐心,再不懂事的男人也知道,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
她這般為自己的姐姐出頭,在姜舜驍看來,是件好事,至少說明了她們姐妹情深,是真心實意的愛護彼此。
他將酒杯拿走,露出了抹笑,說:“這杯就當是你祝我和你姐姐白頭到老,恩愛不移了。”
說罷,乾淨利落的喝了下去,沒有半分不情願和冷漠。
長樂愣了一下,心情略微有些複雜,扭頭看了眼姐姐,輕聲說:“可不要被男人一時的花言巧語騙了。”
姜舜驍:“……”
秦瀹:“……”
好巧不巧,她聲音真不大,還刻意壓低了說,只是讓這一桌的兩個男人都聽到了而已。
……
前院的熱鬧,新人當然不知道,而被帶到願寧閣時,朱苓毓蒙著蓋頭看不見,卻聽到了跟在身邊的寶玉驚歎了一聲。
待隨行的人出去以後,屋裡只有這主僕三人時,朱苓毓掀開了蓋頭,待看清屋內的擺飾時,也是一愣,而後便聽到寶玉激動的說:“此處佈置的和在殿下的寢宮裡竟相差無幾!”
準確來說,應當是合了她的喜好。
朱苓毓默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話:“……當真是有心了。”
先前的不安,還有孤注一擲,在看到此間時,便成了迷茫。
遠嫁而來的路上,她從來都沒有什麼好心思,離朱國越遠,離孟京越近,她的心就越不知該是什麼滋味,喜怒無常了起來。
好像是放棄了自己,也放棄了未來,所有的一切都近黑近暗,看不到光明。
可在此間,她目之所及,皆是旁人用心所至,叫她莫名惶恐了起來。
她寧願撲面而來的是冷漠、嘲諷,還有源源不斷的惡意,都不想自己會被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這般溫柔包裹。
為何要這般上心?為何要給她一個安樂園?
質疑、心虛的憤懣令她無所適從。
……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叩響,珠玉手快,忙把蓋頭重新給她蓋好,而後傳人進來。
來人是欣蕊,身後還跟著幾個小丫鬟,她福了福身,道:“奴婢是世子妃殿下的侍女欣蕊,奉世子妃之命給姨娘送些吃的過來,夫人說外面事忙,賓客多,等到天黑怕姨娘熬不住,吃些東西好墊墊肚子。”
說罷,也不多待,放下東西就準備走了,走前還說:“奴婢就在外面候著,若是姨娘有什麼吩咐,只管使喚奴婢,夫人說,姨娘初至孟京,莫要太拘束了,這裡就是姨娘的家。”
一道沉悶又順遂的聲音從蓋頭底下傳了出來:“妾知了。”
欣蕊走後,蓋頭被取了下來,看著關好的門,朱苓毓默了很久,身邊的珠玉已經過去試毒了。
看她這般謹慎,朱苓毓笑了笑,走到桌邊,將盤子裡一塊糕點拿在手上,直接放入嘴中。
駭了珠玉一跳,攔都來不及攔,忙道:“還未試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