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擔憂,她不能說與婆母聽,不能說給任何一個人聽,說出來只會叫所有人都傷心。
所以,她一定要在這之前就把未來的路鋪好,在她走後,他也能過回正常人的日子,他那樣有責任感的男人,一旦有了牽絆,不會不管不顧的。
她說:“遇見秦家小姐是意料之外,可我卻覺得,是上天給到我面前的機會,叫我牢牢的把握住的,我對她瞭解雖不深,可透過後面種種,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些她的為人,只要娘您願意,這件事何談不能成呢?”
謝夫人一時心亂如麻,她真的被說動心了,可她卻說不出話來,一口應下她說不出來,一口回絕亦有猶豫。
見婆母如此為難,言娣抿了抿唇,輕聲笑了笑,說:“這件事現下雖不著急,可是娘,也不能不急了,兩廂成事還不知要費多少時間去,那秦家小姐如今又被封了縣主,一時風光無限,不知多少人排著隊想與其攀上關係,她當初橫遭變故,想來再嫁也是慎之又慎,如今我們誠心……”
“別說了。”
謝夫人終究是不忍心了,她打斷了言娣的話,深深地吸了口氣,眼裡的水光散去,她起身,欲要離去,說:“你好好的養身子,這些事你不必操心,謝家絕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做不出這等事,我知你心中所有的顧慮,可是孩子,你焉知世子知道這件事後,不會心冷?你與他本就不易,莫要與他在這種事上再起嫌隙。”
說完,她便走了,留下言娣坐在原處,久久不動。
荷葉小心的將桌上收拾乾淨,剛收完,就聽到夫人輕聲問了一句:“我這樣做,錯了嗎?”
荷葉心頭一酸,她說:“夫人一切都是為了世子爺考慮,怎算得錯?只是夫人情深,世子爺亦情深,許多事情,早已沒有對錯之分了。”
言娣淡淡一笑,笑不達眼底,她說:“那你覺得,縣主如何呢?”
荷葉咬了咬唇,堅定的說:“秦小姐如何奴婢不知,奴婢伺候的是夫人,奴婢只知夫人好不好。”
言娣:“你這丫頭……”
看著夫人蒼白的臉色,荷葉心疼道:“夫人,您又何必做此等傷心之事呢?方才老夫人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她都不願,你也別逼迫自己做這違心之事了。”
婆母不願嗎?言娣笑著搖了搖頭,她一雙手肘撐在桌邊上,拖著自己的臉揉了一把,最終長長的嘆了口氣。
又不知過了多久,荷葉說:“小少爺過來了。”
言娣這才打起精神來,笑看著蹦蹦跳跳過來的孩子。
……
京城中落了幾天雨過後,放晴的那一日,姜舜驍又來了,此時容儀要得體許多,正坐在窗前吹著冷風寫著什麼,餘光瞥見一人影,定睛一看,是好幾日不見得爺,立馬笑了起來,將紙壓住以後,起身去迎他。
她跑的有些快,好在姜舜驍亦做了準備,才沒被她撞的後退。
她亦不羞怯,院中的下人早就識趣的退下了,她便無所顧忌的掛在他身上,全身心的透露出思念之情。
她跑過來的那一刻,姜舜驍的心都跳了起來,就在那短短的幾秒鐘,他好似將兩人幻想成了初初相戀的時候,純粹的感情和純粹的人,他既成了一個祈求愛意的少年,看著心愛的姑娘向自己奔來時,那無法掩蓋的喜悅。
他一把摟住她,並將她抱起來轉了兩圈,眼裡明亮如月。
“你今日怎麼有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