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未有動靜,看來是夢魘了。
容儀拿帕子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在她身旁坐下,拉住她有些冰冷的手,一聲聲的輕喚。
長樂驚醒過來,手狠狠的一抓,震的容儀都驚了一下。
她雙眼空洞的看著容儀,半晌才狠狠的吐出了口氣,坐了起來,說:“我方才,做了個夢。”
容儀擦去她臉上的淚和汗,輕聲溫柔的問:“夢到什麼了?”
長樂看著她,卻話不出來。
她夢到的東西光怪陸離,分明知道不可能是現實中的事,可偏偏又那麼現實,好像她就身在其中。
容儀並不著急,就這樣溫柔的看著她,等她回話。
長樂開了口,嗓子都乾的說不出話來,她吞嚥了口唾沫,說:“一個很奇怪的夢,我也說不上來,只是在夢中的時候,覺得有一雙手掐住了我,讓我無法呼救。”
容儀安撫她道:“這些日子沒休息好吧,怎麼會突然發惡夢呢?別怕,夢裡的都是假的。”
長樂勾出一抹笑,從榻上下來,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溫吞吞的喝著,腦子裡回想到了夢裡的那一場洞房花燭。
那一對金童玉女……
金童是她心心念唸的秦瀹,玉女卻不是她。
多麼可笑,在現實中她得不到的男人,在一個虛假的夢裡她也得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另娶他人,洞房花燭,好不熱鬧。
那個女人的容顏,她看不清楚,可卻總能看到她對自己一陣陣發笑。
在夢裡她是一個旁觀者,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旁觀者,更像是魂穿到了那個世界,親眼見證他的婚禮,偏偏新娘看得到她,還好似在衝她微笑,長樂不知那是挑釁的笑還是善意的笑,只是結合此情此景,她終究回應不了那抹笑,只覺得心裡堵的厲害。
她想對他說聲恭喜,新婚快樂,可她的脖子卻好像被人掐住,她無法說話,也無法呼吸,差一點就憋死在了那個夢裡,無人搭救。
容儀就坐在對面觀察她,她的這個樣子可不像是一點事都沒有,再加上她好幾日都不來,不知在外面做什麼去了。
長家的三姐妹,長青和長樂是一起長大的,姐妹之間的情分,應當比自己更深一些,她有什麼話也一定不會瞞著長青,可是自己也是做姐姐的,容儀也希望在長青不在的這段日子,她也能多信任自己,有什麼苦悶,說與自己聽,姐妹之間,便應當如此,相互扶持,排憂解難。
她拉著長樂坐下,說:“你這些日子都沒有音訊,也不知道去哪兒玩兒了,雖然外面的疫病已經沒那麼厲害了,可總怕中招。”
“我沒去人多的地方,這些日子我就在京城各處看了看,許多店面已經重新開張了,我還買了新的胭脂,本來想著給你也買一盒的,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用,我聽昕蕊說,你的胭脂水粉都是孕婦專用的,我怕我買的不合適,你用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