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打仗帶的是士兵,不是身邊的女人,也不會有哪個男人會讓自己的女人置身於危險中。
可這樣瘋狂的想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後,就無法忽視掉,他不知道這一走又是什麼時候。
容儀越乖巧越溫順,他就越捨不得。
尤其是今天,她當著長家人的面明目張膽的袒護自己的時候,自己那顆心已經軟得一塌糊塗,那一瞬間忽然想起了,所謂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原來不是一樁笑話。
以前行事如何恣意,不過是因為自己孑然一身罷了,身後無牽無掛,自然做什麼都會果斷,可現在不同,他開始猶豫,只不過是因為,他想保護的人中,有了他的心上人。
他將下巴放在容儀肩膀上,噴了口氣,說:“如果可以,真想把你帶在身邊,放在眼前,我去哪兒都能安心些。”
容儀的手攀上他的肩膀,輕輕安撫,而後在他耳邊說道:“你安心去做你的事,我會乖乖在家等你的,就算你不能趕回來陪我生孩子,也沒關係,來日方長嘛。”
姜舜驍悶笑了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容儀雖看不到他的眼神,也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她眨了眨眼,說:“我這會兒情緒還挺好的,可你這般,我都有些無所適從了。”
姜舜驍這下是真笑出了聲,他離開容儀的肩膀,眼神幽深的盯著她看,說:“我怎麼覺得,這次我說要走,你一點兒都不覺得難過。”
容儀也看著他,正兒八經的問:“那如果我現在在你面前哭鼻子,你可能安心?”
“……自然不能。”
不僅不能,或許心底還會發狂,生離的痛,就像是生生的扯下了一塊皮,讓人難以忍受。
容儀靠在他胸前,輕輕嘆息一聲,帶了點委屈的控訴,她說:“你不能這樣啊,你過早的把這個情緒傳染給我,這不是讓我一夜都睡不著覺嗎?”
姜舜驍抱著她,眼神放空,她不說話時,他的腦子也跟著放空,兩人都很沉默。
離別在即,許多話都到了嘴邊,可卻好像說出來又寡然無味一樣,不曾多說,就這樣安靜相擁,彷彿就夠了,下次兩人見面的日子不知是在何時,這個時候的氣氛中難免帶了一點傷感,但兩人都不說話,好似這種傷感若有若無。
只要輕易不觸碰,就不會痛。
既然離別的話無法說出口,那便用行動證明此刻心底的空洞和無助。
無助……
姜舜驍突然覺得好笑,什麼時候,這兩個字也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容儀也不知道,為何兩人抱著抱著,事情就發生的不可控制了,等床幔慢慢落下,遮住了外面的事物,她才知道姜舜驍想做什麼。
都這個時候了,怎麼……
雖然心中羞赧,可容儀知道他此刻心情糟糕,便沒有掙扎,在不過的情況下任由他去了。
只有一夜的時間,這一夜過後,他便要離開了,以往,容儀會覺得,這樣一夜太過漫長,可今天好似很快就過去了。
容儀迷迷糊糊的睡了會兒,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今天她格外警醒,只是這細微的聲音都將她驚醒,而後看著站在床邊穿衣的男人,她撐著坐了起來,被子滑落,露出她白皙的肌膚,容儀將被子往上提了一下。
姜舜驍自然也聽到她的聲音了,轉身看了眼,便被滿目的白刺了眼,他目光微沉,而後一笑,說:“吵到你了?”
容儀搖了搖頭,伸手撈過旁邊的毯子將自己裹住,忍著一身粘膩坐了起來,說:“你也不叫我,說好了要送你的。”
“你昨晚睡的晚,不忍心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