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不找上門來鬧,那才叫奇怪,女兒不明不白的就這麼“死”於一場意外,哪個能接受?哪個心裡能平衡?
所以說,姜舜驍之所以抵住了姨母的怨責,也不僅僅是因為當初自己的一點私心,還有就是因為他對這個姨母的感情十分深厚,他甘願被指著鼻子罵,毫無怨言的。
想到這些事,容儀就算是有天大的理,也得退三分,好歹要為自家的爺們兒想想。
自己身為他的妾室,在外人眼中,他們倆自然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她做了什麼必然是會叫人與姜舜驍聯絡在一起,做好事也就罷了,由其是這做了容易壞事的事,一旦被世人所知,那便免不了的會多些口舌,嚼些是非。
良久,孟思敏才說了一句:“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要出面,你越是主動去解決,越是會叫人覺得你有求於她,你便低人一頭,於你而言會吃虧。”
容儀蹙下眉頭,她過來找長公主,說清這些便是為了長公主能放自己去見秦夫人,可卻沒想到,自己將這麼一個完整的故事總結了出來她也還是不同意。
見她面露不解,孟思敏態度堅決,正要說什麼,忽然有人來報——
來人是派去平陽暗中照看姜舜軼的馬伕,他進來時臉色就不太好,開口第一句便是:“殿下,出事了!”
話音剛落,孟思敏眉頭狠狠的跳了一下,那馬伕抬頭看著長公主的臉色,露出了左邊臉上的血痕,觸目驚心。
看清了他臉上的痕跡時,孟思敏腦袋裡最後的那根弦都快斷了,她心裡清楚,馬伕的身手不錯,這些年還沒見他明面上有什麼傷,可這一次,竟是這麼的可怖,可想會是發生了什麼。
馬伕劍眉厲目,面容剛毅,他帶著一身風塵僕僕,說:“公子遇到馬賊,當時陸家小姐也在場,為了保護陸家小姐,公子被人砍了一刀,屬下沒敢跟緊,一時不察叫那賊人得了手,屬下失職,請殿下責罰!”
他說了這麼一番話,可孟思敏腦子裡只留下了一句話:公子被人砍了一刀。
砍了一刀?
“砍在哪兒?傷勢如何?有沒有性命之憂?”顧不上公主威儀,孟思敏一股腦的將話都倒了出來。
馬伕低下頭去,眼裡滿是愧疚,他道:“砍在後背上,當時血把整個衣裳都染透了,大夫看過了,說要休養一段時間,萬幸是沒傷到根基,那賊人也被公子反手一刀要了命,是一群亡命之徒,專做殺人求財的勾當。”
孟思敏捂著直跳的胸口,繞是再冷靜的人,聽到自己的孩子受了傷吃了大罪,心裡也不可能沒有波動的,若是還能端的一副平穩之態,那也真是心硬心狠了。
喉間忽然乾澀了起來,她將手邊的水杯端起來一飲而盡,潤了潤嗓子後,試著張嘴,卻半晌沒吐出一個字來,眼睛裡都充著血紅了,後啞著聲音問:“那他如今不能挪動……人又在哪兒呢?可有人照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