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儀很厭惡這種思想,踏踏做事本是最穩得,非要去投機取巧。
但一想到自己,人生確實走了捷徑,可這種捷徑,當真就是好嗎?
是福是禍,也只有自己知道。
人生的路,哪裡有捷徑呢?
氣過後,容儀還是放了口氣,半靠在玉衡身上,道:“其實今天挺好的,可能是我太緊張了,所以感到有些累……”
玉衡輕輕的給她按揉額頭,語氣軟柔,道:“只要太后喜歡娘子,奴婢就放心了,奴婢怕的是娘子進宮以後會受氣,那幾個宮女,娘子不必放在心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志向,只能說不是同道中人,她們的那種想法最終只會害了她們自己。”
容儀嘆了一聲,又嗤笑道:“是啊,我又何必生氣,我只是替他們可惜,都是很周正的姑娘,怎麼就不往正途上想呢?但終究是人家的事,我又不會天天看著她們,天天受這份氣,只要你們都好,我只要我身邊的人都幸福。”
旁人怎樣的想法,做出怎樣的選擇,都是不可控的,只要身邊的人,在乎的人過得好,這就夠了。
容儀長長的嘆了口氣,哼了一聲,撒嬌般的說道:“我今天可真是連澡都不想泡了,真想就這樣睡上去,睡個昏天黑地,明早的是明早再想吧。”
玉衡道:“反正現在娘子也不用天天去請安,頭三個月娘子養好胎是關鍵,明天早上,奴婢和秋心都不會來打擾娘子的,娘子只管睡好。”
容儀摸著肚子,露出一抹笑。
簡單的洗了個澡容儀就摸上床了,今夜玉衡上夜,秋娘回家了,秋心便在那邊臥房照顧孩子。
都是容儀放心的人,所以幾乎是一上床就閉了眼,可一閉眼,卻越來越精神了,腦子裡回想著白日裡的事。
那時候太后隱晦的問她:“你知道你那位婆母嗎?”。
容儀當時腦子亂了一下,她是知道自己那位婆母對皇家有恩,可是如今的長公主也是自己的婆母,都是自己的婆母,這話就不好回答了。
只含糊的點了點頭,太后並無異色,只嘆了一聲,頗為惋惜道:“她本是個天生向陽的人,合該過著好日子,瀟灑一生,只可惜終究是沒那命,沒那福氣,哀家時常想到過去,想到自己還年輕時,幾個孩子都還小的時候,那一段的時光才真叫可貴,如今都大了,各有各的地位,各有各的禁忌,再不能像那個時候爛漫自在了。”
容儀只道:“人的命都是上天註定的,有時候,命運這個事還真是不好說,妾偶爾也覺得,像夢一場似的。”
謝顰笑看著她,道:“年紀不大,說出來的話,倒有幾分老成。”
容儀連忙道:“這是妾的一點愚見。”
謝顰卻笑道:“你看你,哀家這兒啊,沒那麼多規矩,話語自由還是有的。”
說完,又嘆一聲,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各人有各人的命,該是什麼樣就會是什麼樣,哀家是懷念以前,可卻永遠也回不去了,最珍貴的東西,往往是最容易消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