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個原本獨立的人去依賴一個人,心裡建設何其重要?從前都是一個人,忽然有一天,身邊多了一個不可忽視的人,那種感覺,還真是不一樣。
做什麼都會想到他,處處都是他的回憶。
他已經走了這麼久了,又一直連封信都沒送回來,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說著好像很多,可著實有些久了。
外面形勢嚴峻,她也不知道他在外面過的如何,會不會很兇險。
先前人就在身邊的時候,心裡就不踏實,如今人見不到,更是堵得慌。
見娘子面露憂色,昕蕊開解道:“娘子也莫要太過憂心,爺是將軍,戰場是他的,那十年,爺可是沒打過敗仗呢!爺的本事大,娘子就放心吧。”
容儀嘆了一聲,卻道:“是啊,那麼厲害,十年來的經驗,可為何從不打敗仗的他,那一去就是十年呢?”
昕蕊被問的愣住了,呆滯的看著娘子,道:“因為……赤坦國難打?”
容儀點了點頭,目光沉了下來,道:“爺是打了不少勝仗,可那赤坦國卻能和爺周旋十年,可見對方兵力實力都很強大,許是運道不好,在戰場上遇到了爺,這才膠著十年,如今他們又刻意挑事……”如今倒不是他們,主要還在前齊國那位皇子。
容儀眉頭緊蹙,她知道這次爺過去不會容易,可細細想來,又怎麼能安心呢?
他們和爺打了十年的仗,爺對他們瞭如指掌,他們又何嘗不是?如今休整了不過兩三年的時間,就又主動生事,只怕這一次,他們想要的是……
想到這裡,容儀心口猛地停了一下,她瞪大了眼,心口怦怦地跳了起來。
於孟國百姓來說,姜舜驍是守護神,是一堵堅挺的牆,只要有他在,就沒什麼可擔心了。
可於赤坦國的人來說,不正也是這個道理?姜舜驍是一堵牢不可破的牆,因為有他在,他們攻不進來,可若是將這堵牆推了呢?沒了“牆”的孟國,是不是就……
昕蕊見娘子面色慘白,捂著心口難以言語的樣子,也急了,問:“娘子可是心口不舒服?”
容儀倉皇的看著她,慌亂的搖了搖頭,扶在桌上的手顫抖了起來,她慌忙的開口,道:“我怕……他們的目標是爺。”
……
夜裡,行軍至林中的姜舜驍,正坐在樹下,林準過來遞給他一壺水,他一言不發的接了過來,仰頭喝了一口,涼風已經吹乾了臉上的汗,這個天氣趕路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熱的心慌。
林準坐在他身旁,默了片刻,道:“昨夜我聽到胡德在哭。”
姜舜驍愣了一下,反問:“為翠生?”
林準點了點頭,心情很是沉悶,他道:“從未見過他哭,每次都是為了翠生,呵……他珍視的人好好的在家裡,我的人卻不知道在哪兒,我上哪兒哭去?”
姜舜驍微微蹙眉,看著他沉痛的眼神,道:“這一次,應該能見到她。”
林準低下頭,目光微閃。
姜舜驍的心情也沉重,誰都知道這一次不會有那麼容易,每個人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