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從伺候娘子開始,就從未受過氣,不僅是娘子,她們這些做下人的更是沾光,也有體面。
如今娘子被“打臉”,昕蕊也覺得臉上生疼,只是丫鬟受些氣倒是不打緊,重在娘子,如今還懷著身孕呢,萬一情緒不好了,影響到了孩子如何是好?
昕蕊自然心急,可見娘子不發一言,也不知她究竟是個怎樣的想法,借倒茶水之便,泡了一杯溫水送到娘子手邊,見她神色淡淡的,猶豫了半晌才開了口,打破了這份平靜,道:“娘子喝點水吧,方才在榮華院都沒喝多少水呢。”
緊張了一路,大腦不聽指揮,被昕蕊這樣一說容儀才反應過來,頓覺口乾舌燥,她對昕蕊笑了笑,拿過水杯一口飲盡,又將空杯子放了回去,連飲了兩杯才算舒適。
看著這樣的娘子,早就發現不對勁的白婆婆更是蹙眉了,這半晌沒人開口詢問,只有茯苓問了,她道:“娘子今日去請安感覺如何?”
這寧靜一打破,氣氛就活絡了許多,容儀眨巴眨巴眼,說道:“比想象中的,還要不容易。”
聞言,茯苓和白婆婆對視了一眼,又問:“長公主殿下可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
說到點兒上去了,容儀尷尬一笑,說道:“也是我上趕著找罵,人家堂堂皇族長公主,與我確實沒什麼話好說。”
這一下,白婆婆也沒忍住,問:“殿下都說了什麼?”
容儀看了她一眼,安撫道:“殿下本是天之驕女,說我的那些話也是我該受著的,別放在心上。”這一句別放在心上,也不知是說給她們聽,還是強調給自己聽。
這一說,下人都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昕蕊臉色灰灰的,見娘子並不訴說,有些忍不住了,道:“娘子一直教導奴婢們做人做事要謙遜有禮,娘子也一直以身作則,從前只是在長留,就連奴婢都覺得歲月靜好,娘子和微也安穩幸福,今日伺候娘子去榮華院請安,這才知道,在外人眼中,咱們的娘子有多沒體面,明明在長留也是正經主子,也是爺捧在手心裡的,且娘子本身也是頂好的性子,怎麼到殿下嘴裡就成了居心叵測呢?”
看來是真想不通,也真心疼了,連“居心叵測”這樣的詞都說出來了,容儀本來是有些委屈的,可被下人問的也不好說,好像告狀一樣,被昕蕊這個忍不住的說出來,倒也不覺得委屈了,反而有些好笑。
看吧,知道自己委屈的人,會替自己委屈,既然旁人看得到,那自己還有什麼可繼續委屈的呢?
見昕蕊委屈的厲害,白婆婆和茯苓卻是不約而同想的不大一樣。
茯苓看了眼娘子的臉色,斟酌了一番才道:“殿下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說話興許難聽了些,可既然見了娘子,也正說明她並非對娘子十分的厭惡,萬事皆有可能,娘子千萬別被這一次而打垮了。”
白婆婆則好言勸道:“娘子莫要難過,古話說婆媳之間總是會不合之處,更何況是您和殿下這種婆媳關係,牙齒碰舌頭總是免不了的,總歸是一家人,只要沒分著外心,一切都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