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見秦黛瓏的過程,容儀還是感慨萬分的,她深嘆了口氣,頗有些意難平的意味。
聽著她的嘆息,姜舜驍捏著她的臉蛋兒,道:“你還在替她難受?”
容儀想了想,只道:“只是覺得可惜,她明明可以過得很好,卻被一個人渣毀到這個地步。”
姜舜驍卻說:“路都是她自己選的,好壞也得由她自己來扛,用不到你來替她可惜,你可想過,她做的那些事,能瞞下去是最幸運的,若是有朝一日被傳了出去,那才叫災難,她如今做了母親,連同她的孩子都要受牽連。”
其實他是想說“自作自受”,可這四個字有些時候太過沉重,他才委婉的將這四個字換了種說法。
容儀還是蹙起了眉頭,忍不住說了句:“人生還真是無常,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的是什麼,羨慕別人有的,卻殊不知別人有的未必就合適自己,未必就是香的,其實她……大概是之前過得太好,所以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過成這樣吧。”
容儀還記得,當初她曾對自己說:榮華富貴皆享受過,女人前半生待在家中,出嫁便是後半生,後半生便要去別人家,努力的融入別人的生活,可若這個別人是個不合心意的,那這一生要怎樣才會過的快樂呢?
其實,在那個時候,她便是在暗示自己吧?她告訴自己,她忘不了陳或從……
姜舜驍攬緊了她,道:“有句話說身在福中不知福,罷了……如今她已經回來了,她的事也輪不到你我來操心……”說到此處,他忽然頓了一下,看向容儀,問:“她今天找你出去,可說了讓你不愛聽的話?”
容儀眨巴著眼,猶豫了兩秒才說道:“我看得出來她見到我是真心歡喜,可是,她話裡話外,總是另有聲音,我才發現,在她面前我也可以精於偽裝,說話都要三思後行,斟酌著再斟酌,總之,我和她之間,大概再也回不去最純粹的時光了。”
姜舜驍輕嘆一口氣,直言道:“你和她,從一開始的定位原本也不是朋友,我倒是想和你說,往後對她定要留三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她如今,不再是以前的秦黛瓏,你也不是她的丫鬟,不必事事順著她,也不必次次都應邀。”
容儀神情暗淡了下來,她道:“是啊,我明白的,今日我見到她,一聲小姐都沒喊出口,我心裡也清楚我和她之前不可能無話不談了,只是還是會可惜,十幾年的情誼,一朝變得滿目瘡痍。”
姜舜驍淡淡的道:“不會有人一直陪在你身邊,會離開的人,終究會離開,就連咱們的孩子,長大以後也會離開我們身邊。”
話題忽然就變得傷感了,容儀蹙緊了眉頭,看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就聽他說:“只有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陪你到老。”
只此一言,勝過萬語,容儀的心一下子就軟化了,她彎起了眉眼,露出一抹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