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儀深深地看著茯苓,由衷的說了句:“辛苦了。”
這下茯苓的眼淚再也框不住了,無聲地流了下來,她連忙搖頭,撇過那一抹淚水,說道:“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爺信任奴婢把這些交給奴婢打理,可當年的奴婢又有幾分本事呢?也是像娘子如今一樣,一直學,一直學,學到最後才能獨自一人打理這些,奴婢心疼爺,更敬佩爺。其實爺身上還有許多寶貴的品質,是您未曾見過的,等以後您會越來越瞭解他,您能嫁給他,為他生孩子,您不知道他有多高興,是您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家。”
茯苓一番話叫容儀淚目,只覺得心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當初自己鬧彆扭,還不願跟爺時,茯苓對自己說過許多話,可卻從未打過這樣的感情牌,也很少說爺幼年時的遭遇,若那時她說了,以她心軟的毛病,恐怕早就……
容儀深深地嘆了口氣,她拉住茯苓的雙手,誠懇道:“以後,就要拜託你,陪著我一起了。”
茯苓深深地看著她的雙眼,在她面前跪了下來,真摯著帶著哭腔,道:“奴婢就知道……一定是娘子,能陪在爺身邊的這個人只能是娘子。”
容儀連忙拉她起來,含著淚微笑道:“他身邊有你這樣的人,才是一大幸事,我也要感謝你這些年對他的忠誠。”
容儀想,在這個院子裡也最信任的人,怕就是茯苓和束庸兩人了,一個掌管這院子的暗衛,一個打理著爺所有的財務和整個招懿院,若非是十分的信任,也許不會把這些重任交在這兩人手上,而最終他們也從未辜負過爺,還在十年後交上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好主忠奴,她亦相信,是因為爺這個人,才叫茯苓和束庸如此忠心。
……
沉重的心情並沒有保持很久,因為茯苓不想見娘子一直傷心的模樣,她笑著說道:“奴婢當初勸您好生跟爺過日子沒錯吧?爺可是很有錢的人呢?咱們招懿院的置辦從未向王府內務伸過手,厲害吧?”
容儀破涕為笑,她擦去眼淚,道:“是啊,我覺得自己賺大發了。這麼多錢,我這小半輩子都沒見過,如今叫我打理,真是天上掉餡餅,正好砸中了我這個糊塗人,把我砸的頭暈眼花。”
主僕倆說說笑笑,晃了一會兒,容儀收拾好心情坐下繼續查對賬目。
……
姜舜驍上完早朝就去了軍營,巡視了一圈卻在一個草垛的後面聽到了一陣壓抑的抽泣聲。
他微微蹙眉,繞了過去,卻見是一個普通士兵靠坐著草垛,掩面哭泣。
“不去訓練,躲在這哭什麼?”
突然介入的聲音,嚇了那士兵一跳,他倉皇的抬起頭來,滿臉的淚水映入姜舜驍眼簾,他是新收編的新兵,並不認得蔣晟逍客,看她的穿衣打扮和渾身的氣質,連忙跪了下來,說道:“不知是哪位將軍,屬下無禮了。”
姜舜驍挑了挑眉,聽著他白皙的耳朵,道:“新來的?”
那士兵愣了一下,連忙點頭,道:“屬下是弛將軍手下新進計程車兵,明雲禮。”
聽到這個姓氏,姜舜驍黑眸閃爍,看著他道:“起來,告訴本將軍,別人都在訓練,你躲在這哭什麼?”
說到這裡,明雲禮又哭了起來,他難掩傷心,道:“屬下的母親沒了……”
聽到這話,姜舜驍神色微怔,看著他傷心欲絕的模樣,沉沉的聲音緩和了一些,他問:“你家住哪?”
明雲禮說:“京雲街街口,往北第三家。”
姜舜驍看了他一會兒,聽到這個地址,心情也有幾分沉重了,過了良久,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放你七天假,回去準備你母親的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