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爺口中說的這個少年,聽了他的遭遇,容儀只覺得惋惜。
又問了幾句,只見爺看著她沉默不語,盯著她直直地看了半晌,眼裡的深意容儀道不明,卻莫名的臉紅了起來。
見狀,白婆婆瞭然,連忙過來拉走了萱萱,又招呼著玉衡和昕蕊,先退可下去,兩這後院留給這一對年輕的夫妻主子和容儀懷裡的小主子。
一時間,只剩下容儀和姜舜驍兩人對視著,小傢伙看到父親,竟還能認出來,高興的嘴裡直吐泡泡。
姜舜驍挨著容儀的腿坐了下來,伸手抱過了孩子,用他圍在脖子上的口水兜擦去了他嘴邊的口水,看著孩子黑亮的眼睛,他不禁想起了那個天才少年,忍不住嘆息了聲。
此刻只剩下他們兩人,夫妻倆小別,倒是有很多話要說,尤其是那些私密的話,看著他的臉色,容儀有些不好意思,神態幾分扭捏,她問道:“你昨夜回來過了?”
輕柔的話語拉回了姜舜驍的思緒,他看著她紅透的臉頰,壞笑了一聲,一隻手摟著孩子,一隻手執起她的手,低聲說道:“你感受到了?”
這話曖昧不清,也有調侃之意,容儀的臉瞬間紅透了,她抽回自己的手,佯做微怒,道:“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模樣,姜舜驍又笑了,他說道:“你不能要求一個丈夫久別歸來,看到妻子還能正經起來,你這話有些為難我了。”
聽他一本正經的“斥責”自己的話,容儀又氣又羞,只瞪了他一眼,她從來都不是吵架高手,尤其是在他面前,對於這些隱秘的話容儀更不會張口就說,囁嚅了半天,才氣急敗壞地說了句:“那你昨晚也不能……”
說到半路,容儀忽然哽住了,看著他壞笑的眼神,容儀低下頭去,咬住下唇,不再說話了。
夫妻倆都是有小情趣的,只不過容儀和姜舜驍之間的情趣有些許不同,他分明知道容儀是個臉皮薄的,卻時常要逗的她面紅耳赤、羞怒不已。
此刻達到了效果,姜舜驍更高興了,他暗暗地捏了捏容儀的手背,暗示性十足,看著她的雙眼似乎裹了一團火,他說:“都是做孃的人了,怎麼還是這樣經不起逗。”
容儀正要反駁,卻見他又是一笑,說道:“不過,我就喜歡看你這樣。”
怕他當著兒子的面又說出什麼話來,容儀扭捏了一下,抽出自己的手,將兒子抱了回來,以掩飾自己的窘迫,低下頭看著兒子黑亮的雙眼,對兒子說道:“你看看你爹,多大年紀的人了?還喜歡逗弄別人,這樣不好,你以後可別學。”
多大的年紀?聽到這五個字,姜舜驍眯了眯眼,危險的看著容儀:“我只比你大十歲,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卻好像我是個糟老頭子似的?”
容儀知道她介意自己拿年紀說事,只挑了挑眉頭,抿著唇,慢慢勾起唇角,說道:“比我大十歲還不算大嗎?”
見他臉色果然黑了下來,容儀又忙道:“你看看你看看,只說你兩句就不樂意了,果然年紀大有代溝。”
這下說的,那團火又憋屈了起來,發不出來,他伸手欲要去擰她的臉,容儀連忙埋在孩子面前,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說不過我,還想打我啊?!”
見她這模樣,姜舜驍氣笑了,他道:“有些日子不見,你變的會無賴起來了。”
容儀輕聲低估:“還不是跟你學的……”
姜舜驍耳尖,自然是聽到了,也不與她計較,只看著她的頭頂,道:“爺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這樣,怎麼說話呀,你就沒別地想問問爺?”
聽這他輕鬆的口氣,容儀知道他多半是氣消了,便抬起頭來,理了理額上的碎髮,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明顯消瘦下去的臉龐,也不逗趣也不頂嘴了,只正經道:“那爺去做什麼了呢?我聽束庸說這一次爺的任務來得急,所以,你當時什麼都沒交代就走了,只說是關於七公子的……”
涉及政要,容儀不敢直問。
姜舜驍卻大方的說道:“不錯,皇上擔心七公子是鄰國派來的間諜,再加上此前他們頻道的動作一直讓人惶恐不安,翠生的腿到現在都沒好,明月也一直沒有訊息,不知是死是活。”
容儀微微蹙起眉頭,道:“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猜想他們只是想抓人質,若直接殺了明月姑娘,就不怕適得其反嗎?且若是想殺人,爺不必製造明月姑娘死的假象了”
姜舜驍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應當沒有跟你講過明月姑娘的身世。”
容儀看著他,道:“我只知道明月姑娘是當年有名的花魁,是個清倌,後來被林準所救,在外接了個院子,從此,就再也沒出現在外人眼中過。”
“對。但這只是明月落難之後的身份,她之前是前齊國被滅族的安氏的後人。”
容儀:“!!!”
這個訊息實在太過震驚,她知道前齊國的安氏,滿門的忠烈之士,雖齊主昏庸無能,可在孟軍的大軍隊攻破京城,孟軍得旗幟在京城中放肆飛揚時,安氏一族,死在刀劍下的,死在戰亂中的,還有服毒自盡的,沒有一個淪為俘虜,因為他們一族一生侍奉一主,若齊國破敗,安氏一族便為其殉葬……
這樣的忠義之士,自然得到了厚葬,孟帝登基時,曾還感嘆安氏一族的烈性,只道君王能得這樣的臣下,是世間幸事。
只不過,不是說當年安氏一族全都死在戰亂上了嗎?那明月姑娘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容儀問:“可我聽說,當年安氏的人被滅了族,連旁支都……那明月姑娘又是如何逃出來的呢?”
姜舜驍道:“這些事我也是聽林準後來說的,明月是當年安氏大老爺唯一的女兒,安氏家大業大,男丁旺盛,那一輩只出了這麼一個女兒,不光是安氏的大老爺,安氏族人中,沒有不疼惜她的。興許是不忍她跟隨族人一起死,才派人暗中送她出去,可當時的世道有多亂,她一個小女子又怎能逃出重圍呢?因著姿色不錯,身上氣質也好,被一個婆婆收留了,將她養大後,就轉手賣給了青樓賺了一大筆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