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瞟了眼他的表情,還算正常,容儀嚥了口唾液,雖這話說出來他定然是會不高興的,可已然說到這個份上了,如今不說,以後又有什麼藉口能將其說出來呢?
容儀動了下屁股,他大腿有些硌人,卻不知自己無心一動,險些勾起他的火來。
姜舜驍輕輕的拍了下她的腰下,低聲厲道:“好好坐著,亂動什麼?”
容儀吐了吐舌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並未發現他的異樣,又默了片刻,才看向他波瀾不驚的雙眼,道:“或許在爺的眼裡,對長公主並無親情,而長公主……大概也不需要爺的親情,可爺想過沒有,她如今,終究是王府的主母,若是出去,雖本為長公主殿下,可誰人不稱她一聲王妃殿下?”
姜舜驍冷哼了一聲,道:“這府上,從未有人承認過她王妃的身份,容儀你必須記住,真正的安寧王妃,只有懷善夫人,我的娘,這麼一個人。”
容儀直直的看著他,逼問:“誰說的呢?這府中,有誰不承認她王妃的身份?是王爺,和……爺嗎?”
容儀的眼神太過通透,叫姜舜驍心裡一時虛了一下:“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容儀知曉自己方才話意不婉轉,微微抿了下,才道:“爺不覺得自己方才的話有問題嗎?若這府中當真無人承認長公主王妃的身份,爺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嗎?若府中,只有王爺和爺不承認她王妃的身份,爺覺得,這對長公主公平嗎?”
從小到大,父親教他的,從不是如何孝敬新的母親,而是不要忘了親生母親,他也從未真正的想過,或許自己對她的偏見並不是因為她嫁給了父親,而是……
今天容儀的話雖讓他心裡極為不舒坦,可不得不說,有些話當真是他第一次聽過的,且還不願急著否認的話。
看他怔然,容儀繼續說道:“爺難道不覺得,長公主與整個王府都格格不入嗎?這些會是誰造成的呢?”
“……”
“王爺心裡只有婆母,這不是錯,可長公主作為繼室,又得到了什麼呢?夫君的寵愛沒有,連治家的權利都掌的不全,難道長公主心裡,就不苦嗎?爺細細想來,自小到大吃過的苦,可當真是與長公主有關?”
“……”
“便拋開這一切不談,畢竟都是長輩的事,可作為後輩,作為旁觀者,當真看不清嗎?爺厭惡長公主,確然,長公主當初對爺起了防範的心思,那方氏還在摘芳居住著,我並非是想為長公主洗白,只是希望爺也能想想我方才的話,我到王府將近兩年,總不會比爺看的更清楚,可方才我的那番話,這麼多年,有多少人同爺說過呢?”
“……”
“我只是想著長公主她既然想幫孩子辦百日宴,爺何不就退這一步,便如爺所說,殿下是為了這個面子的,那若是這個面子是爺給的呢?長公主心裡會不會好受一些?”
“……”
“再退一萬步來講,長公主殿下畢竟是阿軼的親生母親,昨夜阿軼買醉,就是因為王爺和長公主起了爭執,亦是為了百日宴的事……看阿軼的樣子,爺是心疼的吧,或許爺不把她視做家人,可在阿軼眼中,王爺,長公主和爺,都是他的家人,不管哪一方鬧不和,最難過的就是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