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和昕蕊出去後,容儀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她的心裡,其實遠不如方才面對玉衡和昕蕊時那樣平靜,她沉沉的看著前方,想著方氏。
摘芳居離這邊不近,就算是走錯了也不至於走到這裡來,且外面還下了這麼大的雨。
且聞近些日子,摘芳居並不安靜,夏心常去陸氏姐妹的住處,兩方相交甚歡,前不久方氏還去榮華園見了長公主,據說在裡面呆了很久才出來,但卻並未用晚飯,又忘了是聽誰說過,方氏好像私底下在外面求了養身子的好藥,目的是為了......受孕。
方氏一直都不安寧,這點容儀是知道的,可她若總盯著長留不放,也叫人心生厭煩,本無意生戰,卻不容得有人一而再的來犯。
試探也好,暗裡下絆子也罷,若方氏真把主意打到她和孩子頭上來,容儀這一回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讓她沒機會喘口氣,也磨掉了那點慈悲心腸。
容儀揉了揉眉心,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漲疼,索性飲下一杯冷茶,起身走向了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摸了摸孩子的小臉蛋,一顆堅強的心頓時軟化了下來,她的一雙兒女,抵得上世間所有珍寶……
……
姜舜驍回來時,身上已被淋了個透,這雨一點也沒停歇,他走時未帶傘,回來騎馬,便叫這雨淋了個乾淨。
甩著衣袖大步來了長留,見玉衡和昕蕊搬了兩把椅子坐在廊中正嬉鬧著,挑了挑眉頭,問:“不在屋裡伺候娘子,怎在這鬧起來了?”
因著容儀的緣故,他看這兩個丫鬟也還順眼。
兩人連忙站了起來,昕蕊笑嘻嘻的說道:“娘子正在屋裡休息呢,讓奴婢們出來候著,這邊離主屋不遠,又吹著涼風,奴婢們在這邊涼快!”
昕蕊向來比較外向,玉衡倒是注意著他的一身溼,忙說道:“爺趕緊回屋換了衣裳吧,這一身溼若是受了寒,就不能抱少爺和小姐了。”
這倒是正經事,姜舜驍一甩袖,先回了自己的臥房。
等他沐浴出來,兩人還坐在廊下,靜靜的看著外面的大雨。
他看了一眼,直往長留的主臥去。
……
容儀睡得很沉,連小傢伙醒了都不知道,小傢伙躺在孃親身邊倒也乖,看著容儀的臉興奮的揮著小手。
姜舜驍進來時,就看到他一雙精亮的眼睛笑眯眯的,怕他亂動鬧醒了容儀個小糰子,索性把他抱了起來,走到外面去,邊走邊往回看,確定容儀沒醒,看了眼懷裡不安分的小傢伙,道:“你娘睡得沉,若這時候誰將你帶走,恐怕她都不會知道。”
小傢伙嘴巴里吐著泡泡,看著他的臉哼唧。
姜舜驍將他放在榻上,看他四腳朝天蹬腿,將他一雙腿按住,卻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勁兒還不小,硬要亂動,不讓東就哼唧。
姜舜驍笑了笑,鬆開了手,又將手指放在他的小拳頭裡,感受著他將自己的手指握的越來越緊,緊到他抽不開。
這是他最愛做的事,感受著小小的兒子的力量,不捨得抽開。
然後帶著他的小手在嘴邊吻了吻,眼裡化開了為人父的驕傲和柔意,道:“我姜舜驍的兒子,就是與眾不同。”
小傢伙忽然咧開嘴笑了,還叫了一聲。
姜舜驍彎著唇,將他摟了起來抱在懷裡,貼近胸膛心口處,輕輕的搖著,道:“我們的小傢伙將來想做什麼?文官?還是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