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大夫說的不是假話,容儀生孩子傷了身子,就算尋常婦人生完孩子以後,才剛滿月子,也是不能立刻伺候夫主的。
容儀攏了攏衣裳,腰間是他橫過來的手,緊緊的將自己摟在懷裡,他在耳邊輕呢道:“今晚別走……”
容儀微怔,扭頭看著他,卻見他已然閉上眼睡了。
這裡,是他的臥房,也是小姐嫁過來的第一晚的婚房,自從做了他的妾,容儀從來沒有主動來過這裡,她還記得茯苓說過,若不是因為爺和小姐感情不順意,這裡本該是主君和主母的房間,沒有了小姐,將來也會有別人。
身為妾室,本就不還有僭越的心思,不來這兒,是一種自我認定和約束。
可姜舜驍不止一次暗示過,想讓自己來這裡,若當時答應了,就不會有如今的長留,那裡依舊會是一間空置的小院。
容儀嘆了口氣,轉身面對著他,手指在他的薄唇上畫著圈,眼神晶亮的看著他,好似無奈一般,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外面那個人你不要,這個時候將自己招來,可就算你真與她有什麼,也……沒什麼吧。
不對,好像心裡會不舒服,還是會介意的。
容儀閉了閉眼,很多事情忽然一下子就不明朗了,這種重重迷霧的感覺讓她得心蒙了塵,好像有人拿了把掃帚在使勁清掃上面的灰塵,可卻怎麼也難以清掃乾淨。
眼皮漸漸發沉,思緒也聚不攏了,容儀窩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
夏日的清晨總是來的快,夜晚也短,容儀眨了眨眼,她好像有點認床,平時這個時候沒人叫她絕對不會醒,可今天卻自然醒了過來,看著近在咫尺的還在沉睡的臉發呆。
昨夜……
容儀眨了眨眼,忽然想到門外還跪著一人,意識一下子就清醒了,輕輕的掰開他的手下了床,趿著鞋子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開啟門後,清晨的第一股涼風迎面而來,容儀被吹的一激靈,小乘立馬低頭抱拳,小聲道:“她已經昏過去了,請娘子處置。”
她處置?
容儀低頭看著蜷縮成一團皺眉閉著眼眸的媚娘,思索一番後,道:“先帶她回她的住處,等爺醒了再說。”
小乘猶豫了一下,卻道:“這件事,其實娘子有處置的權利。”
容儀微笑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
小乘只好喚了兩個暗衛來將媚娘帶了下去。
容儀回去看了眼睡容安整的姜舜驍,也走了出去,回到長留後,長長的嘆了口氣,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
她哪裡有處置媚孃的權利?又不是什麼正經主子,小乘倒是看得起她,可她卻不敢做留下話柄的事。
輕輕的按捏著眉心,剛坐下,正要給自己倒杯水,白婆婆就急匆匆的進來了。
她今天來的晚了些,不過容儀也曾說過,她年紀最長,每天都要王府家裡兩頭跑,許她早歸晚到,畢竟小萱萱還小,身邊需要人照顧,可縱使有她的話,白婆婆也一直是不敢太過特權,恐遭旁人眼紅,都找她要一個兩個專屬特權了,今天確實來的稍晚了些,因為小萱萱吃了冷食肚子疼,折騰了她許久,昨夜裡也沒睡好,一來就聽到玉衡說昨晚媚娘惹了大禍,她第一反應便是——糟了!怕是奸人得逞了!
……